梵光坊揮舞著薙刀,每一擊都灌注著撼山劈石的力道,不斷劈砍向與之纏鬥的天權。
但除了在天權身上留下一道道烏黑的砍痕,並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天權也以力貫千鈞的擊打回敬梵光坊,但拳頭就像打在比鋼鐵還堅硬的東西上,根本沒什麼效果。
兩人如賭氣般,完全放棄了防守,隻是一個勁往對方身上傾瀉著純粹的暴力。
開陽似乎不擅長、或者不喜歡這般近身肉搏,他保持著距離,一直在觀察天權與梵光坊的戰鬥。
但他並非隻是袖手旁觀,身上早已幌金湧現。
開陽非常清楚,天權畢竟有傷在身,這般不要命的打下去,遲早會敗下陣來,這一點,從天權額頭那豆大的汗珠就可以得到印證。
即便是飲了煥水,如此激烈的打鬥下,傷痛的影響也在無可避免地逐漸顯露。
更令人頭痛的是,那個梵光坊看起來相當耐打,也不知道天權的攻擊,到底有沒有起到些效果。
必須!必須趕緊想出破敵之策才行!
“虯髯兄,撐得住嗎?”開陽忍不住大聲詢問。
天權沒有回答,也許是無暇回答,依舊悶頭與梵光坊猛烈對轟。
“不能再拖延,必須要出手了!”開陽心中做出了決斷。
隻見他屏息凝神,右掌端在麵前,左手捏著右手手腕,身上幌金忽明忽暗地閃動。
一縷泛著與幌金同樣的光暈、看似黏稠液體般的東西,從他的掌心冒出,接著又是第二縷,第三縷……
這些東西在距掌心一寸左右的空中漂浮著,並逐漸彙聚到一起,變成一個雞蛋大小,暗金色的球體。
“虯髯兄!”開陽再次朝天權大聲說道,“冷靜下來,別上頭了!”
不知是否因為開陽的提醒,天權主動停止了猛攻,迅速後撤了幾步。
意外的是,梵光坊居然沒有追擊,也收住了薙刀。
兩人大口大口喘息起來,可見,他們都亟需緩一緩,持續的高強度廝殺,對體力的消耗不言而喻。
梵光坊杵著薙刀,胸口起伏激烈,“你這隻蟲子,還挺耐打的。”
“彼此彼此。”天權雙手撐著膝蓋,逞強地露出不屑的笑容,但實際上,這一番打鬥下來,現在每一次呼吸,肋骨的傷處都傳來錐心的疼痛——煥水的止痛效果,已經消退了。
“喂,那邊的小白臉。”梵光坊的目光投向開陽,“看樣子你也準備出手了,那就來吧,別覺得不好意思。”
“雜碎,等著受死吧。”開陽神色陰沉,語氣冷酷。
“非常好,那我們繼續吧。”梵光坊說著丟開了薙刀,雙手合十,“是時候讓你們感受什麼叫絕望了!”
一股烏黑的煞氣迅速盤繞在梵光坊周身,本就高大的身軀像發麵一樣迅速膨脹,身上的衣衫物件全部繃裂,麵容也愈發顯得猙獰,好似一尊怒目金剛的佛像。
天權仰視著變得足足高了自己半個身子的梵光坊,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縈繞在心頭,他呼哧呼哧噴著沉重的鼻息,忍不住回頭望了開陽一眼。
開陽的驚愕,清楚地寫在臉上。
他與天權對視了一眼,隨即恢複了鎮定,那顆幌金球,開始緩緩在手掌上方盤旋起來。
天權瞪了下眼睛,眼神明顯是在與開陽溝通著什麼。
開陽略微頷首,對天權做出了回應。
天權對此心領神會,回首望向梵光坊,咧嘴露出桀驁的笑容,“你這皮糙肉厚的怪物和尚,以為變大了就能唬住老子?”
梵光坊二話不說,邁開大步就朝天權殺奔過去。
天權感覺地麵都在梵光坊的步伐下顫抖,仿佛有一頭狂暴的犀牛朝著自己衝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