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閣下,這話什麼意思?”雲鶴子略帶驚詫地問。
“我們、真的、還要、繼續往前嗎?”開陽加重語氣,又重複了一遍。
“當然!”天權搶著大聲嚷嚷起來,“現在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虯髯兄,二位道長,”開陽神態懇切,“我們現在還有選擇,可若繼續深入,恐怕……”
“閣下的意思,我們就此打道回府?”雲鶴子問道。
“不可!”天權再次搶著說,“蘇定邦還在帶著將士們血戰,就是為了引開海寇的注意力,為咱們創造便利,若就這麼撤了,將士們豈不是枉死?到時有何麵目去見蘇定邦?有何麵目去向宗主複命?”
“虯髯兄,如果繼續前進,我覺得根本不必煩惱有何麵目去見他們的問題。”
“怎麼,你覺得我們必死無疑?”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可惜,這就是現實。”開陽冰冷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我們嚴重低估了對手,眼前這兩個怪物,勉強還應付得過來,可後麵的呢?必然比這兩個更加厲害!我們能有必勝的把握?”
“厲不厲害的,那也要見了才知道!”天權絲毫沒有妥協,“你想想,蘇定邦的士兵戰到現在,會賠上多少條性命?就因為你一個猜測,咱們就退啦?”
“我承認,這是血淋淋的代價……但現在不是逞勇鬥狠的時候,要想笑到最後,隻能不惜一切代價!”
“你是流鼻血把腦子流壞了吧?!”鴻陽子怒氣衝衝地插話進來,“什麼叫不惜一切代價?那些當兵的跟你我一樣,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憑什麼就要他們做代價?還什麼笑到最後,說到底就是貪生怕死!你想怎麼樣隨你,貧道是斷然不會就此作罷的!”
鴻陽子如此直接地頂撞開陽,雲鶴子這次卻沒有責備,反倒跟著說,“開陽閣下,貧道和師弟心意已決,是去是留,請自便。”
開陽顯然沒想到鴻陽子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他瞪向鴻陽子,目光中帶著慍怒,“兩位道長,何必意氣用事,逞匹夫之勇,請冷靜地想一想,現在撤退,才能避免更大的損失,否則萬一有什麼閃失,悔之晚矣。”
“多說無益。”鴻陽子別過頭,顯然不想再費口舌。
“開陽老弟。”天權這時說道,“大家都還有餘力,仍可一戰,現在已經是騎虎之勢,你覺得對方會那麼輕易讓咱們說來就來,說去就去?”
“虯髯兄!”開陽苦著臉,語重心長地說,“你本就有傷在身,雲鶴子道長也負了傷,而後麵的敵人,可以料定必然更加凶殘,你是行伍出身,應該知道善戰者,當知進退的道理。”
“但我也知道,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你看,這些怪物也並非不死之軀。”
“可後麵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我們隻能見招拆招,其實對手也一樣,他們還有多少後招?其實雙方都不清楚對方的實力,他們原本肯定以為,我們統統會死在這裏,可結果呢?管他什麼怪物還是智妖,狹路相逢勇者勝!”
看著天權的態度,開陽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既然如此,再多說的話,真顯得在下貪生怕死啦,既然諸位意見一致,在下便舍命陪君子。”
“喂,千萬不要勉強喔。”鴻陽子瞥了眼開陽。
開陽淡然笑道,“在下雖是書生,卻也懂個義字,就像你不會拋下師兄,在下也不會拋下虯髯兄的。”
“哈哈哈……”天權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這才像話嘛,開陽賢弟!”
“不過說到這裏……”開陽話鋒一轉,“咱們可是五人前來,那個叫晏離的,現在還生死未卜,我們是要在此枯坐等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