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娘(2)(1 / 2)

嚴堇次日一早就和平常一樣的醒,出來時三娘已經做好了早食,見她起了,招呼著她一起吃。

嚴堇去簡單梳洗了一番,和三娘喝起了稀粥,隻是這粥未免有些稀了。

三娘道,“你叫什麼名字,昨天為什麼在山上?”

嚴堇回,“我叫嚴堇,昨日是因遭遇劫匪,把我拐上山了。”

三娘臉色變了變,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遇到大麻煩了,昨日是沒想那麼多,如今還是有些後悔。

嚴堇吃完了,放下碗筷,又道,“隻是那山匪嫌我有些累贅,把我扔在半山腰了,我自己又不識路,隻能在那待著。”

三娘聽此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嚴堇?”見她點頭,又言,“我就隻有一個女人家在這,原本我想著要是那山匪來找你,我也是無還手之力的。如今倒是不用擔心了。”

嚴堇學著她的笑臉,笑了笑,三娘摸了摸她的頭,又問她是在哪遇到山匪,可有別的家人,他們如今在哪的。

嚴堇答了一些她答的上來的,但在哪遇到山匪的她是不知。

“那你娘親呢?”三娘又問。

“我沒有娘親。”嚴堇道。

三娘一時沒有說話,想說些什麼,但嘴巴張了張也沒有聲音。

嚴堇看著她的臉,看她露出一副悲切欲言又止的表情。

三娘不再問她問題了,隻是讓她好好休息些,想她昨日受了驚嚇,還沒緩過神。

“我會幫你打聽打聽,你這幾日就在我這住吧,可別嫌棄。”三娘道。

嚴堇搖了搖頭,覺得身體確實還有些疲憊,就去房間繼續睡了睡。

三娘收拾了碗筷,在院子裏編起了籃子,這是她能做的手藝活,也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做的,所以她就得做的比別人更好,才能賣出去。

但三娘有些心不在焉了,昨日把嚴堇帶回來時,她的衣裳一看就是好料子做的,再看平時也是,跟她之前去的城主府的千金一樣,是個有教養有儀態的。

或許,她真的是那個大官的千金,三娘這麼想著,那到時候她能不能讓嚴堇的家人幫幫她,幫她問問在禹都的她的丈夫。

為什麼他的丈夫去了禹都,就再也沒給她回過信,也沒來接她。

三郎明明說過,在禹都當了官就回來接她,讓她在家裏好好等著。

可是現在都四年了,為什麼杳無音訊。可是現在三郎回來找她的話,她又怕自己配不起他了。

三郎剛去禹都時,村裏的大夥對她都很好,說她有福氣了,丈夫去當大官了。她的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也總是來找她,和她以後去了禹都可別忘了他們。

隻是後來時間越來越久,原本還有寄來的信件和家用突然就斷了。村裏的大夥開始有了其他的言語,她的大哥和二姐也來她這套話。

三娘和他們說了,二姐還安慰她或許是三郎太忙了,大哥也這麼說,隻是越往後,他們就越不來了。

三娘去找他們時,他們也都推托有事。

後來,有男人翻三娘家的牆,想要對熟睡的三娘做不軌之事,三娘掙脫了跑出家門,大喊鄉親們救她一命,誰知那原本還與她交好得婦人還反咬是她勾引的人。

三娘太溫柔了,不似那些在村裏長的女人,總是粗理粗氣的,每每都能吵上幾次,還吵不贏,三娘看起來卻一直是柔和的,說話也是輕聲細語,那眼神望著人,就似一把鉤子。

大夥早已垂涎,隻是他們不敢,村就這麼大個,要是傳出去,自己還怎麼做人。

隻是後來有人開了頭,那村頭賣酒家的兒子半夜喝醉翻了人家的起那個,大夥卻隻說是三娘勾人到的家,沒提半字賣酒家的兒子的不好。

他們心中自有了盤算,更是無所畏懼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他們這種人哪能像那些大戶人家養妾,那隻能偷了。

自此三娘的屋子日日都有人光顧,他們翻過她的牆頭,爬上她的床,玷汙她的身體。

她也開始懷疑她的三郎為什麼不來接她。

後來,她開始對那些來她這享受春宵一夜的男人收錢。

沒有了三郎給的家用,她也得活下去。隻是這些錢,她總覺得髒。

鄉親們也知道了她在幹這種事情,更是瞧不上她。

她的女兒彩雲,也因此被鄉裏的孩子孤立,欺負,更是看著她淹死在河裏。

三娘已經沒什麼希望了,但她還是想等,等三郎回來,然後質問他,為什麼要走這麼久,他的女兒死了,他會心疼嗎?

三娘的手被竹條猛的紮了一下,劃了個大口子,血流了出來,竹條也沾上了些許。

三娘回了神,起身回屋包紮傷口,她好似感覺不到疼,草草塗了藥膏,包好傷口就又回院子繼續編。

她的期盼在心裏肆意增長,在這蕭條的秋日,卻有新葉長於枝條。

三娘要幫嚴堇探聽消息,這是她決定的,可她能探聽消息的途徑,隻有那些夜裏來的男人。

村裏的人已經把她當成了那不檢點的女子了,沒有人願意和她接近,不來找她麻煩已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