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堇起時沒有看見昨天的男人,隻看見三娘一個人在院子繼續編著籃子。之前高高的那堆砌在角落的籃子已經沒有了。
隻有三娘的身旁還有幾個新編的籃子,因為籃子不小,明明隻有幾個但也非常占地方。
風吹了過來,三娘不禁打了個寒顫,身子抖了抖,但手上動作沒停,繼續編著。
嚴堇從她身旁走過,打算自己打盆水洗漱。三娘的臉色變了變,看起來有些別扭,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嚴堇並沒有在意,她還是有些犯困,意識到仿佛沒有歸攏。她在床上坐了許久,才意識到要自己去打水洗漱。
三娘的院子裏有口小井,嚴堇有些不熟練的把桶放進井裏,待桶被裝進了水再拉上來。
這裏的水很清但是也很涼,嚴堇每次把水捧起到臉上時都會打哆嗦,瞬間就清醒了許多。
嚴堇簡單洗漱完,三娘依舊在編籃子,不過時不時會看看嚴堇。那種眼神讓嚴堇感覺三娘好像想從自己這裏知道些什麼。
“三娘?”嚴堇見她看了過來,喊了一句。
三娘笑著回她,“洗漱好了就去吃點東西吧,廚房的鍋裏還有個紅薯,應該是熱的。去拿了吃。”
嚴堇點了點頭,就去了廚房。三娘的廚房收拾的很幹淨,也不僅僅是廚房,三娘的院子,房間都很幹淨。
廚房裏有個小凳子,是三娘燒柴火時用來坐的。但是嚴堇雖然和灶台差不多高,但夠那個鍋蓋還是有些勉強,一踮腳,一伸手,就會被燙到。三娘就會讓嚴堇踩著那個小凳子去夠。
嚴堇揭開鍋蓋,把鍋裏的紅薯拿了出來。紅薯還是溫溫的,不燙手,剛剛好能吃了。嚴堇就自己剝著皮,不過總是剝不好,之前張大娘都是剝好了給嚴堇的,現在卻是自己剝下一大塊又留著許多一小塊。
嚴堇也不想那麼麻煩,把好剝的地方都剝了,那些犄角旮旯的就不管他了。吃到皮的時候會感覺苦苦的很難吃,嚼了幾下然後就吐出來。
嚴堇就搬了個凳子坐在三娘身邊,吃一口,再用手接著吐一口。
三娘看著好笑,說,“你把皮剝幹淨不就好了。”
嚴堇搖搖頭,“太麻煩了。”
三娘聽著不禁笑了出來,“你看,你這樣也很麻煩啊。剝幹淨再一大口的吃不是更好嗎。”
嚴堇聽了還是搖搖頭,依舊是吃一口吐一口。三娘看她執意如此也不多說什麼。
但三娘心裏到底也還壓著點事,她到底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事被一個小娃娃知道,雖說村裏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但三娘就是不想,不想再讓別人知道,知道自己在做的一切。
三娘依舊保持那個溫柔的自己,也讓她的家裏和原先三郎在時一樣。盡管她的屋子裏進過各種各樣的男人,但三娘覺得那隻是晚上大家都看不到的時候,白天的她還是原來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