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霜·二(1 / 1)

家,家在何方?

正當我徘徊在迷霧荒野,看著來來往往的野狗和僵屍,我冷笑。

斧子在空中劃了一條完美的痕跡,把迷霧劃破,陽光透過雲縫一發不可收拾地瀉了下來,照在周圍的屍體上。枯黃的草尖上滴著暗紅色的血,滲入泥土。

血濺到我右額上那塊獸皮,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在跳躍,蠢蠢欲動。殺欲更加強烈,風在耳邊咆哮,地獄之火在燃燒,斧頭所過之處生靈塗炭。刹那間,烏雲蔽日,狂風怒吼,電閃雷鳴。我仰麵看天,山穀回蕩著我淒慘悲傷的哀號。烏雀驚飛,也發出悲鳴。遠處,鬼哭狼嚎,一股邪氣從腳趾衝到頭頂。殺,殺,殺……迷茫的雙眼已經被鮮血充斥。

一陣涼風撲麵而來,待我回過神,天上開始飄落ju花殘瓣,在花瓣雨中,我看到了爹,娘,黎山寨漫山遍野的ju花。我又回到了七歲。娘帶著我在ju花叢裏舞蹈。娘的舞姿很美,很美。我在娘的頭上插上一朵最漂亮的ju花。娘的眼角掛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娘……娘……”娘的身影越來越遠,我尖叫著驚醒。香衾軟榻,綾紗簾賬,檀木古桌……這房裏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這裏是洛陽紅袖山莊的訪菊軒,你有傷在身,就暫且在此休養。”一個麵朝門外的女人說了一句話便走了。

我沒有任何感激,自顧地舔著手臂上的傷口,橙色血,甘甜清冽,和窗外的ju花清香混合在一起,柔美,使我想起了家——黎山寨。

哼,千裏迢迢地把我召來,肯定有事要我出手。

那女人走後不久,門外麵吵吵嚷嚷,我瞟了一眼,兩個倩影。

一個婀娜多姿,一個俏皮秀麗。一左一右的相互說笑。

“聽說今天莊主帶來的那個女妖就住在訪菊軒。”

“是麼?進去看看。”

“喲,妹妹,打哪裏來,生得如此乖巧可愛。我是紅袖山莊的護法之一紫苑,住牡丹閣。”

“我是寒香。”

我沒吭聲,不語不答。她倆自覺無趣便雙雙離開。

果然,等我身體漸漸調養好,莊主派人送來一個令牌。

“紅袖山莊護法”任務已經寫在紙上,拿著這個令牌可以在紅袖山莊上下暢通無阻,在江湖亦可省去很多麻煩。

任務是:“暗中保護青州錢莊老板的兒子岩,並助他拿到白骨幡。”

哼,人類也有有求於我們小妖的時候。

我拿著令牌即日起程趕往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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