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蘭溪受欺負(1 / 1)

拐角那兒,東琴並未發覺皇後的注視,得意地看著忙著撿地上珠子的兩個宮女。

這兩個宮女,正是蘭溪和素蟾。

今晨昭妃一早來慈寧宮請安的時候,素蟾和蘭溪正合力從內務府抬回一盆茶樹小株。

正是在拐角處,視野不全又走的匆忙,樹枝好巧不巧的勾住了昭妃胸前的高古瑪瑙珠鏈上。

高古瑪瑙珠“叮叮咚咚”地散落了一地,蘭溪和素蟾看著滿麵怒容的昭妃娘娘,跪在地上逗得像篩糠一樣。

昭妃算著時辰前去請安,生怕遲了,便柳眉倒豎,橫了二人一眼,隻留下東琴收拾善後。

東琴習慣了對著六宮宮人頤指氣使,自然不會對兩個茶房宮女手軟。

眼看著地上的珠子都撿得差不多了,東琴眼珠骨碌碌一轉,來回打量二人。

素蟾相貌平平,收撿的動作卻十分麻利,而蘭溪的動作同樣亂中有序。

可是,這個丫頭長得太漂亮了。

東琴莫名覺得很不悅,陰搓搓地走近蘭溪,趁她看著左手邊的珠子撿的時候,腳尖踩在了她的右手手指上。

蔥白纖細的手指在冷硬的地麵上因失血而泛青,蘭溪憋紅了臉想抽回手,卻又疼又怕沒能成功。

蘭溪有點委屈地小聲央求,“東琴姑姑,疼......”

東琴踮起腳尖佯裝四處張望,“什麼?哪兒疼?”

蘭溪疼的“嘶 — — ”的一聲喊出來,猛地將手抽了出來。

堅硬的鞋底和冰涼的石板,刮起手背手心細長的傷痕,絲絲血珠伴著點點沙土浮在白嫩的小手上。

而東琴腳下猛地被抽空,一時身子不穩便向一旁歪了過去,頭碰在了紅牆上。

蘭溪顧不得手上的傷起身扶東琴,卻被東琴反手甩了一個耳光。

東琴撫著額頭,“小蹄子!你簡直是在作死!”

說完再一次高高地揚起手。

蘭溪瑟縮著跪在地上,卻遲遲未見耳光落下,小心地抬起頭來,便見皇後身邊的金竹扯住了東琴的手臂。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

“宮中向來打人不打臉,你可知道?”

“奴......”

“她在慈寧宮茶房裏當差,紅腫著臉蛋兒,萬一衝撞了太皇太後和皇太後,你擔當得起嗎?”

東琴一個響頭在地上,“奴婢知錯!奴婢該死!”

皇後平靜問道:“你為何要責打於她?”

“她......她......她扯壞了我家娘娘的瑪瑙珠串......”

“哦?那這麼說,是昭妃命你在此責打於她?”

“不......沒有!我家娘娘沒有!是......”

“是你狐假虎威欺淩宮人,是嗎?”

“這......”

“你可想清楚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東琴搖了搖嘴唇,“是奴婢狗仗人勢做了糊塗事,與我家娘娘無關,奴婢甘願受罰!”

“是個忠心的好奴才,金竹,帶她下去,領十板子。”

“是。”

東琴認命地跟在金竹下去領罰,皇後走到蘭溪跟前兒端詳著她。

皇後握著蘭溪的手,“多漂亮的手啊,這傷口看著就怪疼的。你去坤寧宮找總管魏珠,讓他給你取一盒碧玉膏拿去用,每日塗在傷口上兩三次,不消三日便好了。”

皇後的手溫溫的,烘得蘭溪眼底泛出淚來。

蘭溪哽咽一聲,“謝皇後娘娘恩典。”

皇後心下一軟,想著怪不得玄燁喜歡,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的確讓人心生憐惜。

皇後點點頭,“走吧。”

身後的宮人垂低了頭,跟在皇後身後進了慈寧宮的門。

一行人背影看不清了,素蟾才爬起來,拿過蘭溪的手吹了吹。

“那個東琴太壞了!怎麼能這麼作踐人!”

“誰說不是呢,大家都活得不容易,何苦還要相互折磨。”

“十板子準叫她下不來床!哼!活該!”

“被皇後娘娘撞上算她倒黴,要是今天沒有皇後娘娘,吃虧的就是咱倆了。”

“是啊,皇後娘娘人真好,說話也那麼溫柔,怪不得皇上對娘娘情有獨鍾這麼多年。”

情有獨鍾......

蘭溪心口悶悶的,不再多說,隻拉著素蟾回了宮女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