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的疲憊是藏不住的。
“可算醒了,嚇死我了你。”沈月初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平時摔骨折都不掉眼淚的人現在豆大的眼淚止不住地滴落在許華年的手上。
“別哭……初初……我沒事……”
就這麼一句話,呼吸罩上就起了霧氣。
“年年,你先別急,我叫一下醫生。”
……
好不容易檢查完了天已經黑了。
沈月初忙上忙下的樣子看得她好心疼。
“初初,你說實話,我是不是沒有很長的時間了。”
“怎麼會,我們的年年身體那麼棒,醫生剛剛還說……”
“初初,我自己的身體我感受得到的。”許華年不忍心,但還是打斷了沈月初的話。
看著那麼明媚的女孩那麼脆弱的樣子,許華年也不忍心。
“沒事的,我這不是還在嗎。”許華年勉強笑了一下。
殊不知在沈月初的視角下看來,就是一個瘦的連病號服都撐不起來的女孩臉色慘白笑著說自己沒事,可以看得出來已經耗盡了極大力氣很努力地在笑了,但是感覺下一秒就要永遠閉上眼睛了。
“年年,我們去國外好不好……國外,我爸已經聯係好威廉醫生了,那邊醫療條件好一些,我們去國外好不好,一定還有辦法的。”
“初初,你覺得我現在身體這個樣子還能折騰嗎？”
沈月初一時啞語。
“乖啦,是不是還有幾天就是我生日了,開心一點好不好？”
“好,我們開心一點。”
折騰了一下午,許華年真的好累。
好想睡覺。
但是夢裏也並不安穩。
她又看見清宛了,還有她自己。
她們兩個人。
一起上下課,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看電影,和正常的好朋友沒什麼兩樣。
但這就很不正常。
因為她們不是好朋友。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有點越界了。
我好像……還沒有幫許念高考,她的夢想是華大,我食言了。
許華年這樣想。
“年年？你沒有食言喔～”
是誰在說話？
印象中沒聽過的聲音,但隻聽聲音,就知道是個陽光開朗大方的女孩子。
“許……念？”
許華年回頭,看見了一個和自己長相七八分相似的女孩子。
“聰明！”看見女孩疑惑的目光,許念解釋道。
“你看了《清宛》這本書也知道這本書的漏洞很大,身為書中的人對我們的影響更大。原本呢……我是應該死於那場車禍的,可是我卻因為成了一個非人的存在,不能生也無法完完全全地死去。但是,這個世界像我這樣的越來越多,多到世界意識注意到我們的時候整個世界已經處於相對紊亂的狀態了。而你,因為你對於清宛的感情過於強烈被我們的世界磁場卷了進來。但是,你本身的磁場強度很大,所以你對於我們原本的世界產生了許許多多或大或小的影響,兩個磁場相互融合但卻並不穩定,所以你的記憶並不完整。”
“……所以我是怎麼回來的？我影響了你們世界那為什麼我回來了？”畢竟許華年小說看得也多,對於許念的說法接受良好。
“嗯……這個,保密,我不能說。”許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但是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身體會慢慢恢複的,但是先天性心髒病我們無法改變,算是我們這些存在給你的報答吧。”
“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許念笑了笑。
“不能說？”
許念笑容更大了。
“最後一句話,記憶會慢慢回來的,人也是。”
說完許華年的夢就結束了。
睜開眼,還是在病房裏。
頭疼,索性又閉上了眼睛。
但許華年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沒有白天那麼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