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鳳凰到長汀》自序(1 / 2)

《從鳳凰到長汀》自序

讀書與旅行是我的兩大愛好。或曰:俺也喜歡讀書,隻是成天忙碌於養家糊口的工作和沒完沒了的家務,哪有那份時間啊?竊以為這道策問不免似是而非。

解決生存壓力、擁有正常生活條件後,如果你基本不看電視,不發、不回(不妨收)手機短信,少做家務(大不了請個鍾點工),隻偶或打點牌,聽聽音樂,盡量減少不必要的應酬和飯局,難道還會抱怨沒工夫讀書?若能再壓縮移用一些上網時間,少玩或不玩遊戲和微博,不用QQ及MSN在線聊天,那無疑就更寬裕了。一件事情符合興趣形成習慣當作享受樂在其中——譬如讀書這麼好的事情,你居然說沒時間去做,那可真是咄咄怪事。

為什麼要旅行?為什麼選擇某段辰光?為什麼是這兒不是那兒?為什麼是你而不是他?詩人陸遊低吟:遠遊無處不消魂。歌者崔健高唱: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沈勝衣兄說得更是懇摯具體:

雖然……有很多地方還沒到過,但它們已不能單純以景觀吸引我去旅遊了,我更在意的還是“人”:那裏從前有什麼敬仰的人,值得追蹤尋跡;現實中有什麼欣賞的人,值得看望相聚;旅伴中有什麼相知的人,值得同行比肩——至少要有其中一種,才使我感到愉快。

存在的意義常常在於主動性逸出常規,在於未來

的某種不確定性及新鮮感。人,事,風景,日子,皆然。而人在旅途,是享受與眾不同的人生之最佳方式之一。

那麼,為什麼要寫作呢?似乎不外先天的興趣加後天的機緣。本書事關旅行和讀書,它本身亦是讀書和旅行的衍生品。還是說說其來由吧。

網絡深刻改變了世界和人生。2005年夏天,機緣巧合,我開始在天涯社區閑閑書話、煮酒論史和關天茶舍三大版塊同時發帖,興致勃勃。第一次見網友,是當年深秋,在江西贛州。

到火車站接我的並非有“紅區中的老白軍”之稱的東道主左民山人,而是與我相向而行來自北京而稍早抵達的注注和五嶽散人。這樣,他們成為我最早結識的兩位網友。

嚴格地說,我是被注注兄忽悠去的。這廝說melzhou、愚人、沈勝衣……都會來,群賢畢至,值得期待。結果那些家夥一個都沒到。

在贛州待了兩天。此前十年間曾來過兩次,看望一位發小,風景舊曾諳。一幹人等又到崇義陽嶺小住,那廂山深林密,空氣極佳,鄉居風味,別具一格。美中不足的是天氣已涼,路過陡水湖而未能下去遊泳。

遠道而來的胖子們意猶未盡。經梁某倡議,三人結伴去了一趟距贛州近四小時車程的福建長汀。黃永玉曾轉述路易·艾黎的話說:中國有兩個最美的小城,一個是湖南鳳凰,一個是福建長汀。

回深圳後,利用敲《百年五牛圖》張季鸞篇與陳寅恪篇之間的空隙,斷斷續續花了約一周時間,寫成《從鳳凰到長汀》,亦即《風雨江山》係列的首篇。這是此行意外的,也是最大的收獲。沒有第三次贛州之行,就不會有這篇文章。次年4月去新疆前開敲、5月回深圳後始克完成的《從井岡山到九疑山》,記述的是2002年間的事,也是從贛州出發的。這兩篇文字,情景交融,從容舒展,又包含切身的經曆與情感,當時即得到很多朋友的喜愛與鼓勵。梁某亦敝帚自珍,比較偏愛。閑閑書話的眾多網友,尤其是當時相繼擔任版主的辛夷塢和夏蟲語冰欽,對它們的順利竣工亦有貢獻,借此一並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