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懷洲喝了有一會兒的茶,宋晏回來了。

將辦好的戶貼,交到了他的手裏:“我這裏的檔案已經改過來了,這一份是給你的。”

褚懷洲接過戶貼仔細的看著,一份是玉笙頂替了舒婷的原籍,名字叫舒寧,南平郡人,另一份,是他的戶籍上添了舒寧的名字,關係是妻。

但是,下麵還有一頁。

褚懷洲翻開,上麵蓋著方製的紅色官方大印,是房契。

他怔住了。

宋晏在茶桌前又坐了下來,將涼掉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了一杯,語氣淡淡說:“這是你們現在住的宅子的房契,過給你,安心的住著。”

“現在紹陽往外出的,寬敞的好宅子不多,我會幫你們留意著。”

“要是有,再換一個,免得你們哥倆兒都成親了,宅子不夠住。”

褚懷洲抬起頭看他。

宋晏垂著眼睛,安靜的喝著茶水,並沒有和他對視。

褚懷洲將手裏的幾頁紙張攥緊,琢磨了好一會兒,開口:“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和大人說......”

宋晏依舊垂著眸子,飲茶的動作沒變,淺飲了一口,淡淡道:“什麼?”

褚懷洲看了她一眼,眼睛垂下,落在房契上:“我們的姑母,也就是南陳最後一位皇後,舟舟的外祖母,在國亡前,給我們藏了一些傍身的東西。”

“很多的金銀財寶......”

宋晏笑了一下,眼睛抬起,看向他:“你想要我幫你們,把那些東西從項城運到這裏來?”

“不。”褚懷洲立刻否定,抬眼看他,和他深不見底的幽暗黑眸對視上:“我和懷溯商量了一下,將這些金銀珠寶全交給大人您。”

宋晏聽的覺得很好笑,唇微微斜勾了起來。

涼薄中又透著陰沉,又隱隱含著一股怨恨的神情。

他打量著褚懷洲,一會兒輕輕嗤了一聲:“愧疚啊?”

“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拿些金銀財寶,來買自己的安心!”

宋晏的這一番話,像是給了褚懷洲重重的一巴掌,他的整個心理防線轟然崩塌。

他木訥又深受打擊的,愣愣的看著他。

果然是知道的。

宋晏手中的杯盞攸地用力的攥緊了。

握著杯身的手指顫抖了起來。

他垂下頭,肖薄的唇緊抿了一會兒,又輕輕的嗤了一聲,涼涼說:“葉輕舟不地道,你們也不地道!”

“我自認為對你們掏心掏肺,你們一個個,就是這樣耍著我玩的?”

“你們都一樣,捂不熟!”

褚懷洲七零八落的神誌回歸,一向溫潤淡然的臉色驟變,手指中捏的紙張放下,緊握成了拳:“宋大人說我們兄弟倆,我沒有任何要辯駁的地方。”

“確實,我們兄弟倆承蒙大人照顧,承了大人很多恩情,大人說是我們的恩人也不為過,我們該感恩戴德。”

“在舟舟的事情上,我們隱瞞大人,沒有和大人據實以告,確實是極其的不厚道!”

“我們兄弟倆,無顏麵對大人!”

“但是舟舟,我相信,她絕對沒有任何,對不起大人的地方!”

“我和懷溯親手養大的孩子,什麼脾性,我們最是了解。”

“她是有些頑劣,卻不是心腸歹毒,有壞心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