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原打算是,第二日一早走的。

但是,告別褚懷洲他們,從他們家裏出來,駕馬走在路上。

他,突然等不下去了。

心裏有一抹,很明顯的興奮與悸動,迫使他一刻也待不下去,隻想著趕緊出發。

宋晏便直接去了小六他們所住的別院,喊了他們出來,讓他們裝上行李立即就出發。

東西是他早就吩咐他們備下的,隻需要裝上馬背即可。

小六一行十二人,牽馬的牽馬,往外拎行李的拎行李,人來來回回的忙碌。

宋晏瞧了忙碌的身影一會兒。

轉身,看向身後麵色委屈,一副欲言又止的淮文。

他正月二十六就要和月雅成親了,宋晏自然是不可能,讓他跟著一起去西北的。

雖然之前,宋晏並沒有和淮文明說。

但主仆二人,都心知肚明......

這次出門,淮文不在隨行人員中。

但淮文從小跟隨著宋晏,照顧他的起居日常,鞍前馬後的跑腿。

他去那裏,淮文就跟著到哪裏,宋晏的方圓之處必有他淮文的身影。

他都習慣了。

一想到不能再伺候在自家主子身邊,淮文心裏就慌得不行。

見宋晏朝自己望來,苦巴著一張臉叫了他一聲:“爺......”

宋晏可沒他這麼難舍難分,直奔正題:“我一會兒便要走了,你成婚,我肯定是趕不上的。”

“那就先祝賀,你和月雅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淮文:“......”

下一刻,淮文就抹起了眼淚:“爺,奴才也想跟著您去,奴才還沒離開過您呢。”

宋晏輕嗤了一聲:“別扯那些沒用的。”

“婚姻大事要緊。”

頓了頓後,宋晏繼續說:“你是伺候我的,月雅是伺候夫人的,你們倆成親,我和夫人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我早就吩咐了李斯,給你們預備上了禮金和禮物。”

“還有,婚事風風光光的辦,所有費用,我這個當主子的全部負責,我都交代好李斯了。”

“爺......”淮文的眼淚收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您對奴才這麼好,奴才更想跟您一起去了。”

“您一直是奴才照顧著,奴才不跟在您身邊,奴才真的不放心。”

“讓人跑一趟府裏,和我娘說一下,把婚禮往後推推,我娘肯定沒有意見。”

“讓奴才跟著您一起去西北吧。”

宋晏嫌棄的掃了眼,他抹眼淚的模樣,朝他擺了擺手:“你就別給我添亂了。”

“哪兒暖和哪兒待著去。”

“一個大男人哭哭唧唧,磨磨唧唧的,你煩不煩啊。”

“走走走,屋裏待著去,別讓我看見你這般模樣,看的我生氣。”

“......”

他家主子總是這樣,冷不丁的給人一顆甜棗,說不了兩句,冷不丁又會踹你一腳,讓你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氣他。

不過,淮文早就習慣了。

盡管自家主子喜怒無常的,但他還是離不開。

淮文攥著袖口,邊擦鼻涕,邊淚眼巴巴的望著他:“爺,奴才是說真的,您就讓奴才跟著您一起去吧。”

宋晏神色一凜,眸底很明顯的一抹嫌棄。

斜了他一眼,跨步遠離了他。

行禮已經收拾整齊,小六從屋裏捧出一件狐毛順滑,質地輕軟暖和,金線繡瑞獸紋的深墨色大氅出來。

宋晏接過,不緊不慢的在身上穿好。

墨玉發冠高束,墨色的狐毛在脖頸胸口圍著,襯得那張劍眉星目的容顏,既有清朗貴氣,又有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氣場。

身邊的一眾護衛瞧了他一眼,紛紛垂下眼睛來,不敢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