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月蜷坐在漆黑空曠的屋子角落裏,心裏空蕩蕩的,失敗……了嗎?
不知呆坐了多久,聞著身上的血腥味,魚月緩緩站起來,想要走出這個黑屋子將身上這刺鼻的氣味清洗掉,然而當魚月走至門口時,已是極限,鐐銬緊緊地勒著魚月瘦弱的腳踝,這一次消耗了太多力量了,她目前根本無法和腳上的封印抗衡,可能過幾天會好一些吧。
魚月的手趴在沒有窗戶紙的木雕的鏤空處,向外望著皎潔的月亮。皇帝也不知道如何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皇族還她自由已經是沒希望了吧,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月光灑在魚月的白皙的手臂上,原本的自由就差一點點了。魚月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月亮,還有天空,想在充滿生機的水中暢遊,這儼然已成為了不切實際的夢想,她已經成為了皇族的敵人。
突然那個無比熟悉的臉出現在了魚月的麵前,原本失落的表情像是有了光一般。看著麵前的人表情陰沉,魚月才像回過神似的明白眼前的並不是以前的那個人,而是太子沉連肅,她居然都沒有發現有人進入了池月院,看來剛剛那一戰消耗了太多法力,連能力都退化了,沒有發現太子來池月院的動靜。
沉連肅惡狠狠地瞪著魚月,一腳踹開了房門。
魚月被門一撞摔倒在地上:“疼。”既然太子已經來了,天師應該也在附近了吧,這無休止的煎熬終於是要結束了嗎?終於要從這無止境的禁錮中解脫了嗎?每晚都能想起以前的事,想起以前的人,想起曾經那絕望的感覺。心疼、痛苦每晚都折磨著自己直到麻木,而看到太子外貌的那一瞬間,心痛又如期而至,幾百年前,也是這樣外貌的人給予了她無限的絕望,而今天就會有個了結了吧。
沉連肅憤怒地拽起魚月的白衫領,將她拎了起來:“妖還知道疼嗎?啊?”
“你以為你能殺死我嗎?”魚月定定地看著瞪著她的沉連肅。
沉連肅將魚月撞在牆上:“看你痛苦就夠了。”手擠壓著她纖細的脖頸。
魚月抓著他的手艱難地說道:“我沒有行刺皇上。”即使這般蒼白地解釋著,事已至此他也不會相信她吧。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沉連肅手上的力道又加深了些。
魚月現在就和一個普通的女子差不多,沒有任何法力和反抗的能力:“我沒有必要殺要救我的人。”
“妖不就是害人的嗎?”沉連肅惡狠狠地瞪著魚月,真希望自己能夠當場殺了這個妖。
在沉連肅憤怒的情緒下,魚月雖然難受但依舊冷靜地說道:“害人?皇帝是唯一能還我自由的人,我為什麼要殺他呢?我還及時給他止了血,不會有大礙。”
“你在說什麼?”
沉連肅皺起眉頭,他不知道這妖精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他暫時也無法佐證她所說的是否屬實,他繼續追問道:“那你意思是刺殺父皇的另有其人嗎?”他打算兩方的說辭都聽一聽。對視良久,沉連肅深吸一口氣,不服氣地鬆開了手。
魚月有一頭銀白色的頭發,像是見證了歲月的滄桑一般,清麗的麵容沒有一絲表情,偶爾會淺淺地笑,但是她的笑卻讓她的臉更加的冰冷。她看著麵前的太子,定定地看著,她一刻也沒有忘記她的初衷。
“現在的您恐怕無法拿凶手怎麼樣,他們連皇上都能直接刺殺。您是要繼承王位的人,一個冠禮都未行的太子,這位子恐有些不穩。我們何不互幫互助呢?我幫你坐穩太子位,你還我自由。”魚月微微抬起眼眸,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撫上他的臉,真的……很像呢,和他,就像當年一樣。
沉連肅皺眉,厭惡地躲開魚月的手:“別碰本王!”
“你一介凡人敢這樣接近我,不怕我把你吃了嗎?”
“被困在這裏的妖,你覺得你有殺了我的本事嗎?”
魚月沒有波瀾的臉上什麼神情也看不出,停頓了一會兒:“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元氣大傷,要幫上忙需要一段時間。”
沉連肅依舊是嫌棄的表情和慍怒的語言:“行刺之事,本王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不需要妖類幫助。還有,儲君之位是父皇對我的認可和信任,不需要任何人攪弄風雲為禍朝堂甚至殘害本王的同胞。”
“……”魚月麵對這樣正直到有些愚蠢的發言竟然一時之間找不到回答他的話語。
“太子殿下,你真的在這裏?”俞瑾睿站在池月院的門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曹公公告訴我的。”
沉連肅望向了門口,又將視線落在了麵前的魚月身上,狠狠瞪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
俞瑾睿有些驚奇地看向站在深處的白衣女子,雖然她的衣服上沾染著紅色,但依然掩蓋不了她那股非人的氣質。他驚呼道:“那本書說的是她嗎?”俞瑾睿看向已經走出池月院的沉連肅詢問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