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月垂下眼簾,人類的生死對於她來說應該是無足輕重的,但一旦和自己認識的人相關後卻又讓她心裏莫名的失落,不知道俞瑾睿和俞兆蓮當時是怎麼挨過來的,俞將軍戰死的那年他們也不過是孩童而已。
“這應該是罹教幹的,我曾經在西北見過這種煞氣。”魚月想起了緋大人和她的村子,之後魚月有回去過那裏,但那裏沒有人幸存,隻留下了一個空村和一股讓人不適的煞氣。
“罹教……”燕寧王嘴裏重複著魚月說的名字,“果然不是因為戰爭。”
“王爺一直在追查俞將軍當年的死因嗎?”魚月抬起頭看向表情凝重的燕寧王,看來當年的事情對他的打擊並不小,以至於他現在依舊耿耿於懷。
“你既然知道它的名字,那對罹教一定有所了解吧?”燕寧王低下頭,像是回應魚月的目光一般。
“隻知道他們在屠殺人類奪取靈魂,似乎是為了迎接他們的聖主,他們的聖主能力超過神魔。”魚月將知道的都告訴了他,“他們的大本營應該在南疆的更深處。”
“聖主……皇上知道罹教的存在嗎?”
“不清楚,不過沉連肅和沉霖煜都知道。”
“難道沂州的妖禍也是罹教所為?”燕寧王雙手插在胸前,“幾年之後他們又要來了嗎?”
“我們也十分被動,畢竟會法術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不敢輕舉妄動。”魚月一直有些害怕燕寧王,害怕和他對視,有一種會被他看穿的不自在感,魚月移開了和他對視的眼睛,看似自然地望向了四周。
“看來……你將沉連肅保護得很好。”燕寧王用感歎的語氣說道,“他的運氣一直很好,誰也沒想到他會成為太子。”
“這不是運氣,沉連肅的品性您也是知道的,他不是最聰明的,但一定是最仁義的。”魚月的語氣堅定,即使和他再無情緣,她也會出現在他的身邊,隻是希望他能平安,想著魚月攤開手掌感受著自己身體裏“大魚”的妖力,大魚當初舍命救了自己,那她一定也會舍命救這一世的他。
燕寧王微微一愣,轉而又微笑起來,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我是相信命運的,很多事情在冥冥之中已經有了安排。”
“王爺也是修道之人嗎?為何法術會對您失效?”魚月一直很好奇,他為什麼會不中法術。
“你留在幽州,我就告訴你。”燕寧王的臉上一直掛著笑意,在他眼裏魚月根本不是什麼曆經滄桑的大妖,而是一個會點法術的小女孩而已。
魚月以為能問到些什麼,看來王爺的口風也很緊,她也隻能婉拒了燕寧王的提議。
“回去吧,天快亮了,該送太子殿下進幽州城了。”燕寧王也猜到她不會答應,他伸手拉過東風的韁繩,看著魚月停頓了一會兒。
魚月瞬間明白了什麼意思,立刻擺手說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王爺您先回營吧。”
待燕寧王離開後,魚月朝這片區域的正中間位置走去。她攤開雙手,深呼吸一口氣,想用自身的力量來探究當年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但最終也隻能感受到殘留下來的痛苦和絕望而已。
如果有瀾那樣能窺探過去的能力就好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幫忙,但是在哪裏能找到他呢?最後一根請神香也不一定能將他喊出來,而且是她手上的最後一根了,她不能太輕易地使用。
整片雪地上隻有魚月一個人站著,就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這件事不知道俞瑾睿知道嗎?這也關係到罹教的目的,看來他們很早就開始行動了。
想著魚月便打算轉身離去,然而身後的一個小孩讓她停住了腳步,是之前見過的叫阿綠的胖小孩,他就站在魚月的不遠處,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不知道他站在那裏多久了。
“你……”魚月抬手向那裏走去,然而不知為何,阿綠看見了靠近的魚月卻突然緊張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