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訓練場下圍滿了人，遠處躥動的人群望著黑壓壓一片，像極了雨前雲陰。
在高層最深的房間裏小巧雅致的白衫木窗半開，確認此處極其隱蔽且不易察覺後，澤尼婭這才端起酒杯，昂貴的葡萄酒入喉醇酸清爽，她時不時關注訓練場入口，想要從那些雜魚裏找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自己到底還是過來了。
雖然昨天的夢確實離譜。
台下觀戰的人越來越多，一些貴族小姐甚至買下了訓練場圍樓的客間，隻為在更好的角度見證這場決鬥。
其實都是閑的，就連艾博爾也很清楚。
可是，那個傲慢的小子竟然敢遲到，真是不識抬舉，害他白白被拂了麵子。
終於，等到日上三竿時，白曉這才從人群中擠進來，上台連忙道：“抱歉，我睡過頭了。”
“哼！你覺得我會信？”艾博爾將佩劍壓低，擰眉凝色，“是想要借此給我一個下馬威？”
“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正叼著發帶理頭發的白曉表情複雜一瞬，身上反骨開始發揮：“話說太滿，可是會丟人的。”
“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艾博爾本來脾氣就爆，又正值中二的年紀，遇到白曉這麼個賤嗖嗖的偽君子，他是相當看不慣。
在哨聲響起刹那，腰間長劍拔出，少年身影如風直逼白曉，暴喝道：“是男人就拿本事說話，別裝腔作勢！”
騎士團的劍術講究一個靈活輕巧，招式多變但不離其宗，最是依賴身法，以此達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效果。
但在白曉眼裏就是花哨，看著一邊往自己這跑一邊舞著劍的艾博爾，他眨了眨眼，絲毫沒有動作。
砰——
隨著爆炸聲響起，艾博爾捂著腹部緩緩倒地。白曉吹吹槍口的煙，然後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把槍插進褲兜裏。
跟打寶寶一樣。
一招秒掉。
“啊呃！”艾博爾捂著疼得顫抖的肚子，牙關緊咬，他伸手想要去拿落在旁邊的劍。
“區區平民？”突然，一隻腳踩上艾博爾的手，骨頭斷裂的聲音伴著淒厲的慘叫一道響起，令台下的人們不由後退幾步。
白曉拿捏到位的笑容溫暖如光，夕落劍收回劍鞘，騎士製服後的銀白披風在光塵中輕翩，此情此景詮釋了北城紳士之風的高貴優雅，溫聲道：“弱不自知？”
“自負？”手上那隻腳又用力幾分，艾博爾再度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可始作俑者並無收手之意，而是看向旁邊一臉冷汗的裁判，笑著繼續道，“還有，裝腔作勢？”
“我錯了我錯了！”他的手要廢了，艾博爾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比訓練還可怕的事，他胡亂哭喊，“我再也不敢了，是我鼠目寸光，不識人，得罪了您！”
“……”倒也不是。
白曉也沒想過這孩子那麼不抗揍，踩下手就嚎成這樣，在事態嚴重前他果斷收回腳，乖巧的等著裁判定決。
他今天穿的很人模人樣，就連衣服都是讓聞汐暗自修改過的，比如什麼精致的花紋啊，比例更加貼身啊，色調更協調之類的，好襯托出他的英俊帥氣。
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等……
“獨孤白宸？”少女的俏聲引得白曉回頭，他下意識揮手喊道，
“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