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完全恢複的羅玉即便隻是麵對著少數的敵人也依然吃力,盡管卡爾與斯黛拉的遺產大幅削弱了幸存的這些怪物,但對如今的羅玉來說,這些仍是需要奮戰才能取得勝利的對手。

他已經不敢再有僥幸,代價太重,讓他一邊自責一邊謹慎的對待著所有的怪物。

日蝕與曜日之劍劃開怪物們的軀體,踩踏著鋼鐵叢林的殘骸,他跳躍著在怪物們得手之前來到了愛梅蘿德的身邊。

整座城鎮似乎隻剩下高山上的教堂還保持著完整,其他地方已經完全被幾人的大規模攻擊毀滅殆盡,如果不是這些東西造就的新的地形的阻攔,說不定怪物們也早就殺死愛梅蘿德,讓他們所做的一切全部白白浪費在這裏。

這麼下去,能贏。

希望的曙光就在麵前,很快,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清掃怪物的行為他從晚鍾響起打到了晨鍾再度響起,麵朝著希望,他又搏殺了幾個小時,近乎不計後果的壓榨著自己的體力。

可事與願違。

殘存的怪物化作青黑色的霧氣朝著同一個點聚集,羅玉不敢妄動,隻是用焰彈試探過去,可結果讓他皺起眉頭。

燃燒的光被霧氣吞沒,連一絲波動都無法濺起,霧氣仍在聚集,卷動的力量讓無人維係的鋼鐵衰朽下去,鐵鏽爬上鋼鐵,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在逐漸腐壞的鋼鐵之間響起。

隨後是倒塌。

鐵製的茂密叢林中四處響起轟隆的聲音,伴隨著的是鋼鐵碰撞與一陣陣碎金屬砸地的密集響聲,卡爾的遺物也無法繼續維係,隻是一次侵蝕,這裏就變回廢墟。

最終,霧氣中走出一位男性。

瘦高的身材,得體的穿著,黑色的長發,俊俏的長相。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他毫無血色的皮膚上爬著的那些縫合痕跡,更是有縱橫兩條的縫合線穿過了他的眼睛,讓他的右眼好像隨時能夠爬出眼眶一樣令人畏懼。

羅玉不畏懼他。

又或者說,不能畏懼。

即便不知道麵前的人是誰,又是為什麼會在這裏,他也清楚對方來自於那些怪物。

艾蕾已經在之前的攻擊下眩暈過去,那麼此時自己就必須對抗這個怪物聚合出的東西。

如果卡爾還在的話,他一定會提醒羅玉關於斯派達爾說過的‘冠冕’的事情,不過很可惜,現在已經沒人能幫羅玉進行分析。

好在他的直覺夠靈敏,眼見男人就要成型,羅玉提劍,一聲爆響在他的腳邊響起。

不是依賴魔力,而是純粹的肉體。

盡管不知原理,但羅玉的身體的確在這段時間的訓練裏突飛猛進,他正用著第一次與克洛戰鬥時克洛所用過的技藝。

狂風掠過他的身體,又或者是他在狂風之中穿行,那是人類的神經幾乎無法反應的速度,剛聽到聲音,羅玉的劍就已經落在了男人的脖頸。

‘必須一擊致命。’

哧——!

可迎接他的不是預料之中的一刀兩斷,而是本就不是鋼鐵的兩把劍被吞下一塊,可麵前的男人卻絲毫沒有受傷的痕跡。

什麼是恐懼?

未知就是恐懼。

沒有給羅玉反應的時機,那道身影就已經閃爍到了他的麵前。

有那麼一個瞬間,羅玉甚至產生了‘這東西來自於自身’的錯覺,沒給他胡思亂想的機會,人類所能想到的一切恐怖衝入他的大腦,在一瞬間就將他的意識從他的腦海中擊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