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寄居的客房,廣善歎了口氣。到底還是欠了周員外一個大人情,不知何時能夠報答。可要說為了這份恩情跑去刺殺餘誠,真當他廣善是無腦莽夫嗎?
他的行李並不多,除了不時研讀的幾卷佛經外,就隻剩下一口戒刀。
剛收拾完行李,就有人敲門,原來是日常照顧他的丫鬟端來一碗梨湯。
剛拂了周員外的麵子,轉頭還要受人家照顧,讓廣善有些羞赧。他謝過之後將梨湯喝了兩口後隨手放在桌上。也不知廚娘往湯裏放了多少糖,讓梨湯甜得發膩。
打開佛經看了一會兒,廣善隻覺腹痛如絞,仿佛有一把刀在他腸子裏刮一樣。
豆大的汗珠從廣善額頭落下,廣善臉色劇變,不可置信的看向放在一旁的梨湯,起身的瞬間一個趔趄,將梨湯打翻在地。
門外有人低聲詢問:“大師,大師?”
廣善無暇回應,伸手摳向嗓子眼,將胃內東西吐個幹淨。
臥室門被打開,兩個家丁持刀衝進來,對著廣善腦門就砍。廣善隨手一拍,近百斤的黃梨木桌案橫飛出去,擊倒兩人的同時也將門窗砸出一個豁口。
廣善知曉自己已經中毒,不敢戀戰,提起戒刀衝出房間,卻見一張大網迎麵兜來。
危急關頭,廣善使出千斤墜,險而又險的從漁網底部鑽出,順手一刀斬斷了持網家丁的右腳。
受傷家丁的慘叫聲中,廣善翻身站起,揮刀格擋的同時環首四顧,隻見院子裏已經衝進來十數個手持刀槍的凶惡家丁。
而在院門外,周員外探著腦袋偷瞧院內情況,看到廣善橫刀怒目的模樣又急急將腦袋縮了回去,在外邊扯著嗓子發令:“這和尚恩將仇報,妄圖偷盜錢財,速速給我殺了!”
原來是慫恿廣善行刺餘誠,計劃失敗後還想要殺人滅口。
廣廈忍著腹中劇痛,讓過家丁刺來的一槍後順手抓住槍杆,意圖將長槍奪過來。不料那家丁抓得緊,直接連槍帶人一同扯了過來。
廣善擲出戒刀逼開欺身上前的一名家丁後,騰出來的手劈在那個死抓著槍杆不肯鬆手的家丁腦門上,這名家丁光滑的腦門被一掌砸得凹陷下去,七竅都流出血來。
長槍到手,廣善凶威更甚,一杆槍被他使得神出鬼沒,幾個呼吸間便又刺倒三名家丁。
周家養得是家丁又不是死士,看到廣善厲害一個個都隻敢在周圍叫喚卻不敢真的上前。
可是一番打鬥,廣善再也壓製不住體內毒藥侵襲,當即口吐鮮血,身上勁氣泄了大半。
“上上上,射死他!”周員外叫囂著指揮家丁持弩進入院內。
廣善知道不可戀戰,縱身躍上院牆逃離。
周家宅院一重又一重的院牆成了阻攔廣善的最佳守衛,廣善登高躥低,在周府家丁圍殺下拚著中了兩箭才衝出周府。
一個老漢牽著驢子從周府外路過,被突然從院牆上跳下的廣善嚇了一跳。
此時廣善眼前發黑,用最後一絲力氣爬上驢背逃離,隻留老漢在後大叫:“還我的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