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字房內,一片愁雲慘霧,刁恨天年齡稍大,心機較深,也不大說什麼話。江宗保心胸更為寬廣些,倒是顯得無所謂,但覺得差點到手的五十兩銀子,就這樣丟了,還是有些鬱悶。薛高潛年紀雖幼,為人處事自是圓潤,見管衝也是很不暢快,也就開導了起來:“管師兄,不要緊的,過三月咱們再來就是,相信以你的聰慧,日後定成大器!”
秦一川性格較為直爽,說話也就不太客氣了,嘴裏嘟嚷著:“管師弟平時太懶了,要是勤快點,就不會得到倒數第一了。”
薛高潛瞪了秦一川一眼,道:“秦師兄,你說啥啊,管師弟是大器晚成,將來定是一日千裏,一舉成名。”
管衝悶頭不語,這次拖累大家,心中也是愧疚難安,自己還要罰灑水掃地三個月,至於兵餉倒是無所謂,可是,接下來的三個月,自己就要做清潔工了,真是顏麵無存。
外麵的雪依舊撲簌簌的下,院子裏的那顆大樟樹,承受不了越來越厚的積雪,枝丫‘喀嚓喀嚓’的斷了下來。
管衝自感過意不去,就從包裹裏,摸出了五兩金子,給他們四人一人一輛,道:”這次連累大家,這一兩金子算是我賠罪的,至於你們精神上的損失,那是無法估量的。”他看見四人一臉的驚愕之色,不禁笑道:“不會假的,不信你們咬咬,精神損失費就不要找我賠償了。”
幾人驚愕之餘,連忙推阻,不肯收下。薛高潛道:“這不是你的責任,我們都是兄弟,若下次我也拖了後腿,豈不也要賠金子?”
此話一出,幾人更是不敢收了,特別是秦一川,思量幾人當中,自己修為最低,這次考量,還是僥幸得勝,萬一下次運氣不好呢,自己哪拿得出金子來?故而他是推辭的最厲害。
管衝硬要他們收下,幾人就是不收。刁恨天道:“錢是萬萬不能收的咱們都是兄弟,收了錢就生分了,日後我等還做人不?你再不收起來,就是小看我們幾個。”
無法,管衝也不太好強逼,就道:“好吧,錢可以不收,今晚我請客,出去買好吃好喝的來,咱們兄弟們不醉不休,還有,我們五人一人做一身綢緞道袍,讓坤字房也不敢小瞧咱們。”
聽到喝酒,刁恨天的喉結不禁上下蠕動,舔了幾下嘴唇道:“幾月滴酒未沾,嘴裏都淡出鳥來了,有酒喝,好是好,就是王府規定不許外出,萬一發現了,就慘啦。”
“怕什麼,我出去就是,這院牆一翻,就是西大街,哪會被發現?”管衝說完抓起二兩金子,開門就往外走,朔風夾帶著大片的雪花,往裏屋灌了進來。
薛高潛不太放心,也跟著管衝出去了,翻過院牆,來到西大街。本來,管衝想到張蠡的客棧看看去,又太過遙遠,想著就算了。在一家熟食鋪買了燒鵝、豬肘子、熟牛肉。店家用油紙包了,由於太多,兩人的道袍縱是肥大,還是搪塞不下,隻得叫店家找來一個麻袋,全部裝下。
在一家‘一兩醉’酒樓裏,買了兩壇上等的杜康。兩人不敢耽擱,管衝提著麻袋,薛高潛手抓兩壇杜康,一路急急趕了回來。
三人早已等得抓耳擾腮,刁恨天手不停的哆嗦著啟開封泥,幾人才發現沒有碗具,碗筷都統一放在了營裏的廚房裏。
薛高潛道:“我去偷來,廚房的老火頭可能睡下了。”
“要什麼碗筷,我們兄弟還互相嫌棄啥呢,就這樣,就著壇口喝,一人一口來。”刁恨天急道:“我可不願耽擱時間。”說完,也不客氣,抓起一壇酒就猛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