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蒙蒙,洋洋灑灑下落,打濕了殿宇外的梨花樹。
梨花凋零,白色的花瓣從窗口飄進,一股濃鬱的梨花香闖入床幔帳,微涼粗糲的指尖撫過少女。
“睡兩日,還不醒?”
一道低沉的話語炸開在腦海,沉睡的歲卿安驀然睜開眼,胸口起伏不定氣息混亂,清亮眼眸裏透著驚魂未定。
“就這能耐,還敢在外麵亂跑,是嫌過得太滋潤?”
歲卿安瞬間抬頭,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容露出,狐狸眼,高挺鼻梁,麵容線條鋒利,薄唇微微勾起彰顯著主人的好心情。
他的寶藏向他跑來了。
陸無歸唇角弧度不變,嗤道:“看傻眼了?”
濃密眼睫毛顫動,歲卿安猛地抓住他放床上的手,入手一陣冰冷,她緊張的張張嘴,啞著音色,
“為何放火屠城?”
“興師問罪?”他嘴角的笑意淡了。
反手攥著她的手腕,一寸寸碾紅,故意道,“那些人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的喊聲妙極了。”
雪凝光滑的手腕,比兩月前中秋佳節時瘦弱許多,手掌摸著的都是骨頭。
陸無歸冷嘲地睨著床上氣急的少女,掃過她氣紅的眼眶時,動作明顯的頓住。
鬆開了手,雪凝手腕上修長紅印赫然入目,瞧著甚是觸目驚心,耳邊傳來少女啞聲勸慰:“別造殺孽。”
嗓音帶著細微哽咽,陸無歸心底微微觸動,嘴上卻惡劣:
“如果不是來殺我的……那是舍不得我這個魔頭?”
歲卿安撐起身體,微紅的眼眶酸澀不已,明明來時努力地想要改變在意之人的結局。
即使不自量力,也來了。
當真正麵對熟悉又陌生的人時,才恍然發現心中的低落酸澀如潮水翻湧。
而她也是真的無力。
寬大的白色中衫在起身時滑落,少女傻傻地看著身上露出的光潔,她臉色爆紅地拉起錦被。
“你……你……”
“女人婀娜的胴體,我見多了。”
陸無歸的紅眸掃過她周身,在起伏處停留,略帶惡意譏誚,
“你這種躺床上勾引,我都不一定起得來。”
青年的嗤笑聲下,歲卿安緊繃著身體,難堪地攥緊指間錦被,心中莫名委屈:“那你倒是剝得幹淨!”
無恥。
貼身衣物都給她脫光。
陸無歸視線在緊抿朱唇處流連,理直氣壯的回應,“材質不行,拿去煉造了,你合該謝我。”
嬌豔的少女默默背過身不理人,許是氣惱地很,後背春光乍泄也不管。
幾月前,陸無歸等安定下來,才有閑暇吞噬融合林餘生,接管記憶後他差點被氣得半死。
對縹緲宗的怒氣,更有對床上委屈巴巴不理人的小人的勝負欲。
低三下四地祈求著少女的憐愛,明明她也歡喜,卻說‘對不起’拒絕。
低頭的是林餘生,與他陸無歸有何關係。
他要少女過來,乞求著,渴慕地想要得到愛意。
這一次,他陸無歸就是要高高在上,逼她親口承認,她愛他。
歲卿安沒回話,突然蒙住臉。
陸無歸冷了臉色:“這就受不了?”
“不過也是,我不在時,可沒少惹人疼你,自然受不住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