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爺跳起來,照著日巡的腦袋就狠敲了幾下爆栗!
“老子是做神仙,又不是做石像!眼睜睜看著那麼多小娃娃被害還無動於衷!那老子要做這神仙當米共吃?!老子是城隍!護不住一城風雨,不如讓天道劈了算了!”
日巡捂著腦袋蹲在地上,被爆打了十幾下,蔫成了一顆癟茄子。
氣呼呼的小女童一甩袖子,飛上了金身。
夜查沒好氣地將日巡扶起來,低聲道,“你個白癡,早跟你說過了,腦子缺根筋就少說話!沒得惹了大人生氣!”
見他一臉萎靡,頓了下,又放軟了聲音道,“去歲至今,突然枉死的魂魄太多,大人查不得蹤已很是惱火,再加上文哥又突然遇了紅塵劫,大人就差眼睛噴火了。這幾日安生些,白日裏再多去找找……”
沒說完,日巡身子一歪,又靠在他懷裏,他趕緊扶住問:“可聽到了?是被打暈了麼?”
誰知,就聽懷裏的蠢貨發出了鼾聲。
“……”
他嘴角抽了抽,有種想謀殺同僚的衝動。
……
天光大亮,又是一日晴朗天。
京都城縱橫阡陌的街道處,人群轂擊肩摩,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蕭錦辰站在朱雀大街臨街的一座名叫‘靜翠樓’的茶樓二樓的雅間內,正垂眸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就聽門外傳來腳步聲。
“叩叩。”
“殿下,謝先生來了。”天二的聲音。
蕭錦辰回身,門已被推開,他抬眼一瞧,便見謝安安今日一身素青暗繡雲紋寬袖大擺的日常道服,滿頭青絲高束,卻未曾盤起,高高的發尾隨著她的走入,微微擺動。
眉眼靜澈,雪麵如月。
通身一派寧遠出塵之氣。
當即上前,抱手垂首,“謝先生。”
謝安安回以道家禮,“九殿下,福生無量天尊。”抬首時,彎唇淺笑,“本是我約殿下來此一見,不想卻爽約遲到,還請殿下恕罪。”
蕭錦辰一笑,抬了抬手,“本是我早到了,豈是先生之過。先生請坐,不知先生口味,我自點了掌櫃推薦的雨前龍井,若先生有什麼喜好,不必拘泥,請隨意點用。”
蕭錦辰此人,分明行事高調又非議眾多,可是相對而見時,卻隻讓人覺得他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絲毫不會想到此人於暗夜處,懲治窮凶之人時,麵上會露出何殘忍神色,手中,又沾染了多少鮮血性命。
謝安安在茶台對麵坐下,抬眸,便見他含笑抬手,放了一盞茶在她麵前。在茶壺冒起的熱氣氤氳後,朗目疏眉,笑意自然。
她想起了出門前翠柳兒與她說的話。
道:“聽說,皇城今日各處貼了告示,言,凡成家者,夫郎不得無辜虐打家中妻妾。”
翠柳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凡成家者,夫郎不得無辜虐打家中妻妾。凡有以身試法者,輕則棍杖三十,遊街三天。重則下獄三年。若受虐打之婦人狀告,有切實證據者,可以官府做理,罰和離,並歸還全部嫁妝,孩兒亦可交由婦人撫養。
——師姐!這九殿下,也太厲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