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該吃藥了.”貝儂端著一碗藥湯進來。

柳琬蓉看看跪在地上的采音,又看了看貝儂,對衛禦翔說道:“勞煩衛侍衛把她帶出去,交給王爺發落。”

“是。”衛禦翔拱手,把采音扶起來,帶著她往外走。

“主子,喝藥了。”貝儂端著藥碗,要喂她喝藥。

柳琬蓉看著她,問道:“整件事都是你策劃的,是不是?”

“是奴婢做的。”貝儂愣了一下,理直氣壯的點頭。“既然您都知道了,奴婢就無需再刻意隱瞞。”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耳邊隻剩一片嗡鳴之聲。

她怎麼也沒想到,一直信任的貼身丫鬟會這麼害她。

猛地,柳琬蓉抬手把她手裏的藥碗狠狠的掀翻在地,對她恨得是咬牙切齒。“我要告訴王爺實情,讓你為我的孩子償命。”

“您這會告訴王爺,隻是幫了王妃一個大忙,卻讓您少了一個幫手。”貝儂麵上絲毫不顯畏懼之色。“再者,即使您說了,王爺會相信嗎?也許采音會反咬一口,說是您自個兒施苦肉計,博得王爺的同情、憐愛,再嫁禍給王妃。您說到時候,王爺會相信誰?”

“你…”

她不由得想起了玉顥宸今日的幾句話。‘琬兒,本王十分清楚王妃的為人,她一向賢惠善良,你不該這麼猜忌她。’‘即使本王再寵你,你也不該這樣懷疑王妃。’

在這種情況下,他依然如此相信慕青曦。是她從前沒有看清楚他對慕青曦的信任,還是在她有孕後,他已經開始慢慢信任慕青曦?

可是不管是哪一種,她也感受到了不安和威脅。

貝儂見她失神,乘勝追擊的說道:“孩子沒了,可以再有。但王爺若是沒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聞言,柳琬蓉眼神一震。她不能失去玉顥宸,在這個王府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和期望。

“奴婢隻能說這個孩子懷的不是時候,您有孕,不便伺候王爺。但王爺卻並非隻有您一個,您不能伺候了,王爺還有別人。其他的侍妾那裏,王爺已經很久沒去了。唯一能跟您爭的人,隻有王妃了。跟王妃相比,您的身份地位就相差太遠。萬一王妃若是有孕,您跟您肚裏的小公子,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在王府,還會有您的立足之地嗎?”

柳琬蓉怔怔的,不再說話。

“今兒個您也看到了,奴婢隻是試探的說了一句這件事可能跟王妃有關,王爺就大發雷霆。王爺對王妃,看似無情,實則不然。若真是無情,又豈會這般信任和維護?王妃在府裏的地位,又豈會如此之高?”貝儂逐條逐項的分析。“主子,奴婢是真的想幫您。難道您忘記了,在您懷孕才兩個月的時候,王爺是夜宿在哪裏的?您忘記了夜夜獨眠,夜夜期盼王爺卻盼不到的那個難熬時候嗎?難道您想再像那樣過一輩子嗎?”

“我…”她不想。每當想起那些日夜翹首企盼他來詠絮樓的日子,她的心總是撕扯一般的疼。

“主子,孩子雖是沒了,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您過不好,還能期待生下來的孩子跟著您過好日子嗎?”

貝儂說的話,句句刺中她的要害。即使她恨貝儂的心狠手辣,也不得不承認,她分析的句句實情。否則,她也不會在得知玉顥宸送了慕青曦一個昂貴精致的屏風後而心神大亂。

“難道我沒有了孩子,這一切就會改變嗎?”想起她肚裏的孩子,柳琬蓉再次激動起來。“你分明是在狡辯,王爺不會因為我懷孕而移情別人,你是在為你自己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而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