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真的冤枉奴婢了。奴婢這麼做,對自個兒有什麼好處?您想,等您的肚子大起來之後,就更無法伺候王爺了。主子,您不要太天真,王爺再寵您,也不會留在原地等您的。但是現下,至少你可以搬到王爺的拓雲閣。從前您不是也跟王爺提過,但王爺沒有同意。但這會兒王爺同意了,這就是一個契機。”

“什麼契機?”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身邊藏著一隻狼。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您要和王妃爭,至少也要與她有同樣的優勢。”

柳琬蓉眼神黯淡下來。“我不想和王妃爭,我隻想要王爺一生都寵愛我,隻要這樣而已,我真的不想和她爭。”

“您想要這樣,就必須要靠自個兒去爭取,哪個女人爭的不是這個?”貝儂說道。“奴婢見過太多一時得寵,再一時就失寵的女人。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不比男子在戰場上的戰爭輕鬆多少,一旦敗了,便是生不如死。”

怔忡片刻,柳琬蓉凝視著眼前的婢女,突然覺得,她的城府深沉的不是一般的貼身丫鬟可比。“你到底是誰?”

“奴婢隻是一個丫鬟,身在王府中,不是別人吃虧,就是自個兒吃虧。不變強,就隻有生活在最下層。”貝儂坦言回答。“奴婢不到十歲就被家人賣了當使喚丫頭,在最下層的下人中吃的苦,受的罪,您是無法想象的。”

王府裏除了幾個主子,其他的都是下人。同樣是下人,但是在下人中也分階級。最下層的下人,比豬狗還不如。

貝儂的話,深深的紮根在她心裏,刺痛她著的心。讓她再次陷入掙紮中,眼前的丫鬟害死了她肚裏的孩子,但那一番話,卻是實實在在的事實。

“孩子已經沒了,主子要是告訴王爺,王爺也相信了,貝儂頂多是一死。但是再也沒有人敢像貝儂一樣幫您了。到時候,您還剩什麼呢?”貝儂再道。

柳琬蓉靜默片刻,問道。“采音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她為何不說出來?”

“這點您不必知道,知道太多,對您也沒有多大幫助。”貝儂十分能摸透人的心裏,這時若自個兒再把如何害了她孩子的經過重複一遍,主子隻怕要再次激動起來。

“你這麼做有什麼用處?王爺根本不會把這件事懷疑到王妃的頭上。”思及此,她再次有些氣血上湧。如果玉顥宸不懷疑慕青曦,那她的孩子不就白白犧牲了嗎?

“雖然如此,但王妃的丫鬟采音定是不能保住。王爺為了主子您,而殺了王妃的陪嫁丫鬟。您想,王妃的心裏做何感想?她待王爺,還能心無芥蒂嗎?而王爺對一個對他心懷芥蒂的女人,能寵愛的起來嗎?主子,裂痕並不需要太大,其餘的它自會一點點的裂開。”

“那接下來呢?”柳琬蓉眼神多了一抹堅定,她問。“我該怎麼辦?”

“您隻需在王爺麵前表現自個兒失去孩子的傷心就好。”

“那你呢?還預備做些什麼?”

貝儂笑了笑,說道:“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計劃趕不上變化,她習慣隨機應變。有時候,計劃已久的事情,反而不如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來的巧妙。

柳琬蓉不再說什麼,隻是用手撫摸著已經恢複如初的肚子。孩子已經沒了,她不能再失去什麼。玉顥宸對慕青曦的信任,是她心裏最大的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