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自從上次下山回蘇府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旦己回到山上的道觀,依舊每日與禾稷遛豹子,練些師傅教的晦澀難懂的樂譜曲子。
道觀的其他師兄弟們受不了山上的清冷,早就該下山的下山,該回家的回家,還有些投奔了其他的更有名氣的道觀,留下幾個滿臉稚氣的小道童,因為都是些無家可歸無父無母的孩子,離開了道觀也無處可去,師傅收留了便在這道觀不肯走。
如今的道觀多少有些冷清,師傅也沒有多說什麼,道了句,“卻道天涼好個秋!”便遣散了這些徒弟,又回去閉關修煉了。
秋季,山上物產豐富,野味也充足,所以申公豹個頭足長了一倍,身形也健壯了不少,一身如同金屬色澤的銀白色皮毛,可以在太陽底下折射出光亮來,透過覆蓋著的毛皮隱約的可以看到一幅結實的骨骼。
旦己上下打量著這頭威風凜凜的豹子,一臉滿意的神情,想著虧我每日這麼用心的待你,如今也可以做個代步的坐騎了。正想著,卻聽到禾稷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嚷著,“師兄,不好了!”
旦己忙轉過頭,“怎麼了?把你急成這個樣子,莫非是你畫的那些畫被你爹發現了,沒收了不成?”
禾稷停住腳,手拍著胸脯,順了順氣息,道,“我爹怎麼會管我那些,你這是挖苦我不是?”又哼了一聲,“別以為本公子聽不出來!”接著又繼續說著,“我說的不好,是這當今的朝歌!”
旦己沒想著禾稷也關心起國家大事起來,著實有些震驚,嘴巴張的老大。
禾稷看旦己那幅驚呆的神情,一臉的得意,“我剛才下山,去賣畫”“呸呸呸!”“我剛才下山啊,聽聞這朝歌,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什麼事情,你倒是說啊!”旦己催促道。
“上次我們一同去你爹府上,不是還碰到太子辛嗎,就在那太子秘密回朝歌的路上,當今的帝王帝乙就駕崩了,二太子掌握著兵權篡位,結果被回朝的子辛當場拿下押入了大牢,被牽連還有**裏麵的二太子的母親陳氏與當日造反掌握兵權的聞仲大將軍的老婆。”
禾稷歎了口氣,因為這其間撲朔迷離的宮廷內幕,不是貧民百姓可以知曉,能打聽出來的。
禾稷繼續說道,“以後這嫁娶的新娘啊,就得蓋著紅蓋頭咯!”
被禾稷愣頭青竄出來的一句話,旦己沒有聽明白。“為什麼,自古便沒有聽說過啊!什麼紅蓋頭?”
禾稷眨了眨狐媚的眼睛湊過來,“聽說啊,那掌握兵權的聞仲在外麵威風的很,可是回家怕老婆,怕到老婆說一不二,經常打了勝仗還要回去跪搓衣板。這次就是因為二太子的母親陳氏與那惡婦向來交好,先說動了聞將軍的老婆,也就掌握了聞將軍的兵權。當今的帝辛即位後,第一件事就是當街刺死了那毒婦,聽聞淩遲時,那鍘刀拉下的一瞬間,噴出的鮮血染紅了前麵懸掛的白綾,我猜是先切斷了脖子上動脈的血,才噴了那麼遠。”
禾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索著動脈的位置,因為醫術,師傅還是教過禾稷與旦己一些,禾稷為了人物繪圖更加生動具體,特地把這人體的解剖聽的格外仔細。
“咳咳咳,”旦己打斷了禾稷,“接著講那紅蓋頭的事情,別跑題!”
禾稷隻好放下手,又一本正經的繼續,“帝辛啊就下令,以儆效尤,以後天下的女子要守婦道,在家時從父,出嫁後從夫,夫死後從子,可謂三從,出嫁之時要用紅蓋頭遮住了臉,否則就……”
禾稷用手指往自己的脖子前一比劃,“砍頭!”
旦己聽後,一陣涼意從頭涼到腳後跟,沒想到如今的帝王這麼……**!
“等等,你說的帝王,如今是太子辛?”旦己才反應過來。
“當然啦!”禾稷不以為然的回答了句,低頭伸出手逗豹子,那豹子雖然個頭大,但是卻扭捏的往旦己身後躲,活像一隻害羞的小貓,像是不喜歡禾稷的輕浮。
“兩位師兄,師父出關了,正尋你們哪!”一個奶聲奶氣的小道童跑過來,見到這大雪豹有些怕,往後退了幾步,“你們快回去吧!”說著一溜煙的跑走了。“這雪豹不咬人的!”旦己在後麵喊道,“你不用怕!”可是那小道童跑的極快,轉眼就消失在林子裏麵了。
旦己與禾稷牽著豹子,一步一步往回趕,腳步不自覺的放的很慢,“今日師傅閉關的日子倒是短了些。”旦己道。
“的確,我娘,不,我爹他不知道尋我們為了什麼事情。”禾稷嘀咕的回答。
等回到了道觀已經接近傍晚,夕陽西下,道觀內升起了炊煙,映著落日的餘暉,到是隱約給人一種錯覺,仿佛那是縷縷的仙氣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