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遷剛到家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他把書包往桌上一扔,整個人都陷在了椅裏,然後對著天花板出神。

狗二見陸遷情緒不對,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宿主,你怎麼了?】

陸遷覺得有些頭暈,闔上了眼,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我現在很迷茫。”

狗二一聽就知道到了灌雞湯的時間,連忙擺出傾聽的姿態,【迷茫什麼?】

“我總是不自覺地把未來發生的事怪罪在現在這個齊白昱的頭上,可實際上現在他什麼都沒做錯,反而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欺瞞他,傷害他。”

“我跟他的關係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旦第一個開始倒下,那麼接下來就會一個跟著一個出問題。”

陸遷把手搭在眼皮上,聲音有些無力,“我到底該怎麼做呢?”

見陸遷態度有所軟化,狗二眼底閃過一絲懊惱,連忙開口,【宿主你可千萬別這麼想!齊白昱現在還沒對你做那些事,但並不表明以後不會】

【而且你身上還套著個舔狗人設的debuff,你的情緒會因為齊白昱的一舉一動而變化,你的喜怒哀樂再也不受你的控製,即便這樣,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陸遷聽完表情果然難看起來,他搖搖頭,“我才不要這樣。”

狗二搖頭晃腦地湊到陸遷麵前,【你能保證你不會對齊白昱心軟?】

陸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以前確實喜歡過他,但我現在不喜歡了行嗎?”

然而他這話還沒說完,一股酸澀難以抑製地從心頭湧出來,漫進眼眶,模糊視線。

陸遷抬手摸了摸臉,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而且這眼淚跟決堤的洪水一樣越流越多,怎麼止都止不住。

仿佛隻要有不愛齊白昱這個念頭,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都背叛了他,人海茫茫卻哪裏都不是他的歸宿。

狗二把抽紙拖到陸遷跟前,看陸遷抽抽搭搭快要哭暈過去的樣子,他歎了口氣,【都說了這是硬性規定,這就是宿主你違背舔狗人設的懲罰,而且還是最輕的】

陸遷最煩哭哭啼啼的人,偏偏那人現在成了自己。

他一邊哭一邊罵,一會兒罵齊白昱,一會兒罵係統,一會又罵自己,折騰了一個鍾頭才把淚水止住。

長這麼大還沒哭過這麼長時間,看著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紙團,陸遷心裏亂糟糟得,“照你這麼說,那豈不是齊白昱那孫子以後讓我端茶倒水討好賣笑,我他媽都得眼巴巴湊過去?我有那麼賤嗎?”

狗二縮了縮脖子,【準確來說…是這樣的】

陸遷猛地攥緊拳頭, 泄憤似的捶向桌子,“操!”

齊白昱活在陽光裏,雖然人傻了點但是很好懂,讀他表情就和讀拚音一樣簡單,他對待陸遷總是那般無私,卻又在很多陸遷注意不到的細微處貼心,喜歡上他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陸遷向往自由,他對齊白昱日久生出來的喜歡根本不足以讓他留在齊白昱身邊因他哭因他笑,不對,那甚至稱不上喜歡,隻是因為一直黏在一起而下意識產生出來的依賴。

他是陸遷,不是誰的附屬品,就算是齊白昱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