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母提起自己的母親,陸遷輕輕皺起眉,他定定看了齊母數秒,而後倏然勾唇,“我會的。”
話落,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在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散的幹幹淨淨。
目睹陸遷整個變臉過程的狗二目瞪狗呆,【宿主,你怎麼還有兩副麵孔】
陸遷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扯了扯嘴角,“我不喜歡那個女人。”
齊白昱一家是在陸遷七歲那年的冬天搬過來的,他莫名其妙生了場大病,身體越來越差,他的家人一度以為他熬不到第二個春天。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小齊白昱被他媽媽牽著走進他的生命裏。
小時候的齊白昱不像現在這樣虎二吧唧還戀愛腦,他很乖,也很可靠,像個小大人似的。
或許是陸遷小時候太容易生病,齊白昱對待他就像對待易碎的玻璃娃娃,走到哪兒都要拉著,還不許別人碰。
陸遷很喜歡這樣的特殊對待,但對於他的母親,陸遷卻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齊白昱是單親家庭,聽他說他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齊母是江南人,本來是株柔弱的菟絲花,卻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家,性情也很溫和,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很討別人喜歡。
但陸遷的媽媽是個例外。
可每次齊母到家裏做客的時候,陸遷的媽媽都會很不高興,雖然她已經在極力掩飾,但陸遷還是察覺到媽媽對齊母的抵觸。
尤其是那天晚上他無意間聽到父母爭吵,從來都是溫聲細語說話的媽媽破天荒對父親大打出手,歇斯底裏地罵,罵他為什麼不顧這個家,罵他天天被齊母勾得魂都不見了。
雖然不知道媽媽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那晚過後沒過多長時間媽媽就莫名其妙病倒了,剛開始隻是沒有力氣臥床不起,後來惡化到需要靠醫院那些冰冷的儀器來維持身體最基本的機能。
一個健康的人怎麼可能會毫無征兆地病倒?
陸遷固執地認為她媽媽的病跟齊母脫不了幹係,隨著年歲與閱曆的增長,在他眼裏,齊母那和藹可親的笑容變成了虛偽的麵具,隻要打碎它就能窺見那醜陋的內裏。
不過這些想法他都沒對外人講過,尤其是齊白昱這個媽寶男。
陸遷沒有跟狗二解釋那麼多,他給司機打完電話,沒過多久車子就過來把他接回了家。
暮色將至,天漸漸暗下,陸遷推開門往裏走了兩步,客廳裏的光線有些黯淡,愈發襯得桌子上那台顯示屏的光線刺眼又醒目。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聽到腳步聲後轉過頭,銳利的視線掃過陸遷全身,眉心漸漸聚起褶皺。
“聽說你跟小齊出去遊泳,結果害得他差點溺水而亡?”
男人開口時,那雙與陸遷極為相似的眼眸像是亟待爆發的火山,沉沉地望著他,似乎隻要陸遷的答案不滿意,就會“轟”地毀掉一切。
聽到這句顛倒黑白的話,陸遷並不打算過多解釋,這個人從一開始就隻相信自己所認為正確的,別人的話對他來說似乎都無關緊要。
很多時候陸遷都在想,他這般固執又聽不進人話的性格是怎麼把他的公司做到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