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非常重視跟冷家的這場聯姻,把西城商圈有頭有臉的人全請了過來,整個婚禮現場都是頂級配備,四處一派珠光寶氣,看得陸遷眼花繚亂。

陸逢進來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溫和儒雅,謙遜有禮,像極了歐洲中世紀涵養極高的貴族。

他帶著陸遷在那些商圈老總們麵前混個臉熟,聽到那些老總們一句接著一句“虎父無犬子”的虛偽誇讚,陸遷那快要變成麵具的笑臉一點點出現裂縫。

就在他快忍不住掉頭走人時,一道溫柔細膩的聲音插了進來,“陸逢,你也在啊。”

聞聲,陸遷反射性地皺起眉,齊母今天穿了一條水藍色的拖地裙,裁剪得當的款式將她火辣的身材凸現的淋漓盡致,明明已過中年,皮膚卻依舊光滑的像十幾歲的女兒家。

陸父的眼睛快黏到齊母的身上,臉上卻依舊是那副紳士做派,笑得儒雅,“蘇瑤,你今晚真漂亮。”

齊母掩唇輕笑,眼波流轉皆風情。

陸遷隻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他的目光落到跟在齊母身後的齊白昱身上。

這個平日裏帶著傻氣的陽光大男孩今天把額前的碎發全部梳了上去,露出的眉眼帶著張揚與幾分疏離,看上去倒真有幾分淩厲的成年人的樣子。

“齊…”

陸遷剛要跟齊白昱打招呼,突然想起來齊白昱最近在跟他鬧別扭,已經張開的嘴又默默合上,堵住了所有的聲音。

那群人寒暄起來,談股份,談經營,注意力不再聚集在陸遷身上。

陸遷巴不得他們不注意自己,獨自走向角落的沙發,一屁股坐了下來。

人聲喧鬧,齊白昱漫無目的的視線落到角落裏。

他其實從剛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陸遷了,即便陸遷站在人堆裏,他也總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對方。

陸遷今天刻意打扮了,看上去比平常更帥,也更叫人挪不開眼。

見陸遷從欲言又止到默默離開,齊白昱妥協似的歎了口氣,側身跟齊母耳語了幾句,隨即邁著大步子朝角落走去。

“陸遷。”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陸遷循聲抬頭,看到剛剛還跟在齊母身後的齊白昱正俯視著他,語氣還帶著些許冷淡。

陸遷微微抬起下巴,“有事嗎?”

“……”

齊白昱似乎在歎氣。

他背對著光,陸遷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知道他在看著自己。

兩人沉默地對視,過了不知多久,最後還是齊白昱打破有些僵化的氣氛,他挨著陸遷坐下,臉上掛著陸遷熟悉的,有些吊兒郎當的笑容,“你也覺得這宴會無聊吧?但是我媽非要帶我去,我拒絕不了她。”

這句話才終於有些像齊白昱說的話了,陸遷緊繃的神經一鬆,瞪了他一眼,“媽寶男。”

齊白昱翹著二郎腿往外挪了些,單手撐起下巴,“你說啥就是啥吧,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對我動手動腳了,我這身打扮可是廢了一下午的功夫倒騰出來的,要是被你踢髒了,我可不饒你。”

陸遷饒有興致湊近齊白昱,揚起唇,“我要是踢髒了你能拿我怎麼辦?按著我的頭打我一頓?”

齊白昱哂笑著擺手,“別,我可打不過你。”

他可沒忘以前不知天高地厚向陸遷下過挑戰書,結果隔天就被陸遷按著腦袋幹趴下,起都起不來的悲慘教訓。

再往後,在兩人於七中開疆擴土的過程中,齊白昱就非常明確地擺好自己的定位——

幹架的部分讓陸遷來,他就負責輕鬆一點的工作,類似於打打下手,寫寫檢討之類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都過了多長時間,陸遷那十萬字檢討到底寫完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