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遷很討厭蘇瑤這個模樣,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隨時可以離開,隨時可以拋棄,好像在她眼裏什麼都不重要。

他反問蘇瑤,“你呢,你自己感情那麼失敗,像個可憐蟲一樣去看望我媽卻被拒之門外,隻能等我媽死後才敢小心翼翼地說愛她。你憑什麼來幹涉我們之間的事?”

“…我。”陸遷說得蘇瑤啞口無言。

談話不歡而散,但是隔天蘇瑤卻出現了短暫休克,十分鍾後她又撐著胳膊像個沒事人一樣坐了起來。

這種事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發生了七八次,蘇瑤每次休克的時間越來越長,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陸遷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

蘇瑤快死了這個事實在板上釘了釘。

不過陸遷心底對這個將死之人卻沒有多少憐憫。

他撫摸著自己一天天臃腫的小腹,甚至心理扭曲地想過,隻要蘇瑤死了,他就可以取出肚子裏的這個怪物,重新當個普通人,然後離這裏遠遠得,過平靜的生活。

可直到陸遷離開那個奇怪的實驗室,蘇瑤都像隻生命力堅毅的小強一樣,在他眼前活蹦亂跳,樂此不彼地找方法膈應他。

離開七中以後,蘇瑤帶著陸遷回到了陸遷先前住的別墅,這座空置了許久的房子終於迎回它的主人。

蘇瑤在之前就把別墅裏所有的傭人都辭退了,連工作多年的王媽都沒留下,美其名曰人少清淨,讓陸遷好好“養胎”。

陸遷放下他那點少得可憐的行李,轉動眼珠子,目光掃過空空蕩蕩,熟悉又陌生的別墅,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子悲涼。

他收回視線,看向正在忙裏忙外搬東西的蘇瑤,“陸逢呢?”

室內光線暗淡,蘇瑤的臉落在陰影裏,顯得詭譎又森然。

她正在收拾嬰兒用品,聽陸遷問起,扯著嘴角漫不經心地笑道:“可能現在正躺在緬北的某個垃圾堆吧?你放心,等孩子出生,陸家跟齊家的財產都是你跟寶寶的。”

陸遷瞳孔一震,“你…”

“我跟他結婚的當晚就把他扔過去了,那老男人的身子不值錢,誰讓他年輕的時候管不住下半身。”蘇瑤的表情看上去毫不在意,像是在說一堆與她無關緊要的垃圾。

陸遷雙目緊盯蘇瑤,呼吸不自覺亂了幾分,“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跟他結婚?!”

蘇瑤收拾的動作一頓。

她放下手裏的嬰兒衣,走到陸遷麵前,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挑地摩挲著陸遷的眼尾。

她望向陸遷的眼神很怪,就像是……

在看她心慕已久的愛人。

“你的眼睛跟你媽媽長得真像啊…如果說我是為了你才跟你爸結的婚,你信嗎?”

她貼著陸遷的耳朵,一字一頓地輕聲念道。

她的聲音甜美得就像是某寶客服,但陸遷卻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抿緊唇,後撤一步躲開蘇瑤的手,“瘋女人。”

手摸了個空,蘇瑤滿不在意地收回。

“哦對”,她像是想起什麼,望向陸遷,“白昱最近跟唐家的小孩兒走得很近,你可別吃醋哦。唐家最近亂的很,聽說因為牽扯到非法交易軍火又被上麵查了,那孩子也挺可憐得,生在這麼個糟心的家裏。”

說完,她拍拍陸遷的肩頭,“不過我相信白昱他心裏隻有你。”

猝不及防聽到蘇瑤這句話,陸遷愣怔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麵無表情的模樣。

他語氣淡淡,“我吃什麼醋,我又不喜歡齊白昱,就算他倆在一起了我也不會生氣,而且你說的那個可憐孩子還是把我踢了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