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停課的那段時間,我跟陸遷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天天黏在一起,我的夢境也開始發生變化。
我不再夢到那個穿裙子的人,也不會整晚整晚都因胸口疼而睡不好。
現在我的夢裏全是陸遷。
生氣的,開心的,鬱悶的,各種各樣的陸遷。
我第一次感覺,原來做夢並不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像是魔怔了一樣,在日記裏寫滿了他的事,房間裏貼滿了他的照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遍一遍用炙熱的目光勾勒他的身影。
可我害怕被陸遷發現那些肮髒的心思,然後遠離我,所以我在尋找“真愛”的時候都會拉著陸遷,以此來掩蓋自己。
我以為我們會像約定好的那樣,從八歲到十八歲,從十八歲到八十八歲,然後在海邊看日落,靜靜過完我們平淡又安穩的一生。
但那終究隻是我以為。
十八歲的那個熱得過了頭的夏天來臨後,我的人生徹底被顛覆了。
我們班來了一個轉學生,名字叫唐棠,就坐在陸遷旁邊。
我非常討厭他,具體原因有兩個。
第一,他一出現,幾乎剝奪了陸遷的所有注意力。好像隻有他在的地方,陸遷就看不到我了。
我討厭被冷落的感覺,也討厭陸遷如此關注除我之外的其他人。
即使我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但也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第二,我感覺他很虛偽。
在我眼裏,他的每一個笑容都像是精心算計好的一樣,甚至精確到嘴角上揚多少度。
他的出現與靠近都帶著目的性,偏偏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讓我感到強烈的違和。
但這都不算什麼。
最令我討厭的,其實是即便我知道這個人虛偽,裝模作樣,我卻依然有種想要靠近他的衝動。
每一次跟他接觸,我的心髒都會怦怦直跳,像是遇到失而複得的珍寶,讓我難以遏製地開心。
我甚有像是被什麼詭異的東西控製了一樣,在操場上抱著他,在校醫室裏撲倒他,甚至看到他溺水,我第一時間衝過去救他。
這種不受控製想要靠近唐棠的感覺讓我感到不安,而陸遷也像是變成一個人似的,越來越冷漠的態度讓我感到害怕。
我的生活好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泥潭,我深深陷在裏麵,怎麼都逃不出來。
我決定主動出擊。
我借補償楚檬的名義,去了遊樂場,然後拉著陸遷試玩了密室逃脫的新項目。
其實我很怕這些恐怖的東西,但我可以用這個當借口來黏著陸遷。
我滿心歡喜地去了,但我沒想到受邀的人當中也有唐棠。
他又一次從我這裏搶去陸遷的注意力。
我恨得牙癢癢,想要一拳打爛唐棠這張裝無辜裝可憐的虛偽的臉,可是礙於陸遷,我又不好當場發作。
我一直琢磨著,如果真在遊戲裏碰到唐棠,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可這個目標立下來沒超過十分鍾,就被我自己打破了。
因為我看到了穿著裙子的唐棠。
我不明白這個破遊戲為什麼會讓他知道大男人穿上裙子,可我當時的感覺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樣,三魂七魄都飛出去了,心髒劇烈跳動似要突破胸腔。
我沒由來想到了我夢裏的那個人。
我狼狽到不敢正視唐棠的臉,火速逃離了現場,後來我遇到了陸遷,他居然也穿著裙子,還是超短裙。
可愛,想…
咳咳。
我看了看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心想,還好主辦方對我有點良心。
不過後來出了點小問題,陸遷突然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瘋狂地說唐棠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