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這裏。”顛倒的世界裏,有人在喚他。
師明瀟視野模糊,朝聲音奔去。隱約間,聽見那人溫聲說:“咕咕噠,啟動道具‘千裏之外’。”
師明瀟倒在了蘇悅己的懷中,意識被黑暗吞噬。
蘇悅己抱進他的狼身,兩人的身影被白光罩住,越來越模糊,等樓少川和師千雪二人追出來時,早已沒了師明瀟的蹤跡,原地隻殘留了些許血跡。
“奇怪,這附近已經沒有了他的氣息。”樓少川銳利的目光掃向周遭。
“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逃得這麼快?”師千雪不解。
“有人帶走了他。”樓少川推測道。
“會是誰?”師千雪臉上隱隱騰起不安。
“管他是誰,這顆棋子再無用處,千雪,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是啊,我的身體已徹底腐敗,我沒有退路了。”師千雪清麗的雙瞳裏滿是惶然,她都這樣了,師明瀟卻為了個不相幹的女人,置她的性命不顧。
“少川,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一顆顆淚珠從那雙柔弱的眼眸裏滾落,滴答落在了樓少川的心尖上。
樓少川最見不得師千雪哭,伸手替她拂去淚珠:“莫哭,我替你想辦法。千雪,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好不容易打動你的心,怎會輕易讓你離我而去……”
樓少川是血雨樓的少樓主,而師千雪是天風城的大小姐,天生敵對的立場,注定他們這一路走的艱辛。
當年,他因師千雪絕世的容貌對她一見傾心,數次表明心意,都被她嚴詞拒絕,後來,在天風城與五毒門的一戰中,師千雪受傷,被他趁機擄走,他將人囚在身邊數年,威逼利誘,用盡法子,才打動師千雪的心。
要不是師千雪生了這樣的怪病,急需長生花醫治,他怎會舍得把自己喜歡的女人送到賀卿慕的身邊。
“那你快替我想辦法。”師千雪激動,咳出一口血,血中竟含了幾片內髒的碎末。
她真的快支撐不住了。
這病痛一日日蠶食著她的身軀。
賀卿慕就是個廢物,他的藥用在她身上,絲毫不起作用。
為了能繼續留在神農穀,前幾日發生了那樣的事,他們兩個的名聲一落千丈,被無數人唾罵,她還要忍著惡心,低聲下氣向他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見鬼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跟著了魔似的,瘋狂向他表白,那樣對她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
“方才你說想要駱雲紗的那張臉,我替你將她的那張臉奪過來就是。”樓少川的臉上露出狠毒的神色,“她與你生得相像,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注定那副身體是你的。”
“你有什麼好辦法?”
“奪舍。”樓少川堅定地吐出這兩個字。
*
蘇悅己和師明瀟被傳送到了一處荒郊野嶺。
兩人落地後,她立即去探查師明瀟的傷勢。
師明瀟化作狼身,說明他傷得很重,已無餘力維持人形。
“好險,還好大大有先見之明,猜到師千雪會殺人泄憤。”咕咕噠心有餘悸地說道,“這丫頭太狠了,不就是不肯為她做事了嗎?再怎麼著,有那些年的情分在,何至於下這樣的殺手。”
“如果師明瀟是人,師千雪或許還會念著情分,留他性命,他是妖,師千雪和其他人一樣,對妖始終心存忌憚。”
這一點,與老祖宗的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異曲同工,表現在各大世家雖然會豢養妖修,同時對妖修的束縛也是最為嚴厲的。
他們覬覦著妖的能力,又忌憚著妖的反噬。
蘇悅己打開儲物袋,將藥用在師明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