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盯著那位左侍郎,然後一句話也沒說。
這可把這位平日裏呼風喚雨慣了的左侍郎嚇得不輕,要是別人覺得自家大人是個老好人的話,那麼這群始終圍繞在他身邊的官員們才知道自家大人永遠隻是個笑麵虎。
特別是自己家大人不說話的時候,不是他覺得你說出的話有些愚蠢,就是他已經生氣了。
要是他覺得你有些愚蠢還好說些,要是他真生氣了,等待他們的將是疾風驟雨般的政治攻擊。
這位大人的手段可是狠著呢。
雖然說一直沒有什麼大規模對他不利的風評,但是其出手之狠辣,絲毫不遜色於當年的相國大人啊。
隻不過當年的相國大人比較果決,做事比較張揚,而他做的則相對隱蔽一些。
他喜歡君子報仇,十年之後。
本人更是十分善於隱忍,遇事能不沾手就不沾手。
作為大寧官場的常青樹,蘇哲自有他那一套為官處世的法則。
也正是因此,才能不聲不響的拉起這麼大一支隊伍來。
隻見他輕輕拍了下左侍郎的肩膀,然後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舉動給了你這樣一個錯覺,你為什麼覺得我們圈養的那些死士們能幹掉三大機構的人?你為什麼覺得我們這些年的努力能拚得過相國大人這麼久的布局。”
“是誰給你的勇氣去攻擊三大機構的執法人員的?你是覺得相國大人每天除了在相國府喝茶,或者在朝堂之上逗弄小女帝之外,就沒有別的事情幹了嗎?”
“我從來沒有想到我蘇哲的手下,竟然還有這麼勇敢的一批人。”
“真不知道你們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攻擊三大機構的執法人員,虧你們想的出來!”
雖然蘇哲的唾沫星子都已經蹦到了他的臉上,但是他是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呀。
還好尚書大人隻是覺得他比較愚蠢,沒有真正生氣,不然恐怕在之後的晚年,他將會過得十分痛苦。
越說越生氣的蘇哲,直接掄圓了巴掌給他來了一下。
“讓你好好清醒清醒,也不知道拿鏡子照照自己是什麼成分,也敢攻擊三大機構的執法人員。你以為他們是什麼阿貓阿狗嗎?你以為他們都是一些平頭百姓嗎?”
“還真是張嘴就來呀!”
禮部左侍郎滿臉苦澀,如哽在喉。
頂頭上司的怒罵,怎麼敢反駁?
哪怕心中有道理萬千,此刻也是一句不敢回呀!
不得不說,徐天華的幾個下屬們全都繼承了他的優良傳統。
他們在自己的機構裏麵都建立了絕對的權威,很少有人去質疑他們的決定。
當然,戶部是個意外。
沈括說白了,終究是外來人員。
是從吏部調過去的,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戶部官員。
雖然靠著自己的強硬手腕,強行擰合了腹部的勢力,但是終究還是敵不過相國大人的三言兩語。
現在大寧帝國官場,凡是有點兒眼力勁兒的人都知道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相國大人。
哪怕是那些清流,想要以死博個好名聲,都不敢去找相國大人博。
除了某些讀書把腦子讀壞的人,誰又想去真正的找死呢?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風骨,大寧帝國的史官可是相國大人的心腹啊。
他說你是叛臣亂黨,在大寧帝國編年史上,你就是叛臣亂黨。
不是每個人都像曆史上的那些人一樣沒有牽掛的,他們總有妻兒老小,總有親朋好友,總有一生所愛。
隻要有了感情,人就會有弱點。
蘇哲最後恨鐵不成鋼道:“哪怕你最後真的走到了買凶殺人這一步,你也不要用我們的死士。江湖上不要錢不要命的瘋子有的是,何必拿我們自己人去冒險?”
禮部左侍郎連連點頭,剛剛想的確實有些狹隘了。
縱然是真的出手,也不能讓人尋著一絲一毫的把柄啊。
自己的大人可是在下著一盤大棋呢,自己要是破壞了他的棋局,說不定會被當做棄子丟掉呢。
快了,快了……
天氣隻會逐漸變冷,有些人終究會用得到那件金黃色的衣服。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相國大人不可能永遠是相國大人,尚書大人也不可能永遠是尚書大人……
等真正把那個位置讓出來了,誰有能力把控朝局,誰有能力擔負起全國的重擔,誰就有能力繼任那個位置。
相國大人向來是喜歡有能力的人,要是沒能力,哪怕再器重你,也不會讓你驟然登上高位。
未來的宰相之位,估計就會在他們六人之中誕生。
工部那小子根基尚淺,不足為慮。
其他部門才是真正的勁敵呀!
蘇哲看著外麵的天,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就是不知道,沈括在豫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