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還在桌子上靜靜的放著,每一杯都斟的滿滿的,雖然不是什麼上檔次的好酒,濃鬱的酒香仍舊充斥了這個包間。
張麻麻利的站起身,端起一杯一揚脖,一杯酒下了肚,喝完後就要去拿第二杯,李北望手快,打開他的手。
張麻坐回座位,用手擦著眼淚:“兄弟,哥憋屈呀!”
李北望王凡誌互望,心說看到了吧,這家夥就這德行,小暴脾氣還壓不住火,不到難時不嘚吧。
“說吧,這麼多年了誰不知道誰。”
“寶兒啊。”
這聲寶兒叫的,李北望直撮牙花子,真特麼的酸,差點就倒了牙。
王凡誌捂著嘴沒敢笑出聲。
說了一聲寶兒,張麻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完全不顧及兩兄弟的感受。
等著聽下文的哥倆傻了,這是什麼操作,沒看懂。
李北望有些小生氣,拿起筷子扔在張麻身上:“你倒是說啊,這大眼瞪小眼豎著耳朵等著呢,你還吃起來了,看你現在這樣,褲腰都比我的大上一個半。”
放下筷子的張麻用紙巾擦了擦嘴:“兄弟們,哥哥我苦啊,”說著又開始抹淚,“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攢老婆本,想的挺好,掙上幾年娶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你倆跟前也顯擺顯擺。”
“這些年你當兵回不來,你上大學不著家,我是年年回,每年回去就看到我爸那頭發白的一年比一年多,於是我拚了命的掙錢,就我幹的那個廠,一天12個小時,在怎麼折騰每個月我都沒拿過6000的工資。管住不管吃,每個月在給家裏寄點,說實話剩不下多少,原本想著下班了搞點副業,可著一天累的跟狗似的那還有什麼心思幹別的。”
“去年我爸大病住院,攢的這幾年錢全花進去了還欠了不到10萬的債,兄弟們我難呀!”
“就在剛才你給我打電話說你回來了,也在這座城市,北望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可他媽的剛掛了你的電話,債主電話就打進來了,孩子結婚裝修房子要用錢,本想著今年把腰帶在勒緊點年底一下還了,這倒好還還個屁,就目前手裏的這點錢也隻夠維持日常開銷的。”
“也怪我自個,當初要是好好學,努努力也混個大學文憑,哪怕是最次的也不至於現在這個樣子。”
說完後,張麻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又是一杯下肚。
李北望靜靜的看著張麻,沒說話。
王凡誌嗯了一聲,開口說道:“川子哥,你可別說了,你看我,大學文憑吧,掙的還沒你多,累死累活的一個月才4500,說起來我還羨慕你呢,我為什麼辭職,不掙錢是一方麵,公司不管吃不管住的,工作最長16小時,還沒有假期,按理說我這種實習生4500的工資不低了,可我也架不住這麼折騰人的。在就是整天的關在屋子裏,已經跟外界斷了聯係,我想要是我的人生就是這個樣子,那也太虧了。”
“老三,咱倆得幹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苦都在酒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張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李北望還是那麼靜靜的坐著,聽著那兩位的傾訴。
“老三,北望,跟你們說,我把老板辭了,昨天的事,廠子裏幹了幾年,拿手指扒拉扒拉沒認識幾個人,廠裏的幾個兄弟是夠意思,都跟我一個樣,兜裏拿不出幾個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