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斯安走後,現場氛圍變得更加糟糕。
胡安直勾勾盯著喬的眼睛,喬眼神閃躲,試圖躲避。
胡安知道喬不會告訴自己任何有效的內容,而兩人都意識到,他們之間開始橫亙起一條巨大的裂隙。
不能在靜觀其變了,胡安下定決心,要弄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正在發生什麼。
六個小時以後,飛艇漂浮到了航線的中央,天色也變逐漸變得昏暗。海平麵盡頭的落日夕陽看起來巨大無比,卻隻傳遞來微弱的熱量。
公司高層和富人們都移步到了貴賓室,飛艇大廳空出了很多位子,也冷清了很多。
和喬的隔閡讓胡安心亂如麻,他離開位置,踱步到飛艇前端,透過窗戶俯瞰夕陽下的粼粼波光,希望此情此景可以舒緩一下心情。
即使到了黃昏,海麵上還是能零星看見的來往冰島和英國的貨船或者輪渡。
離飛艇最近的是兩艘小型軍艦。
聯合王國政府會定期派海軍在航線巡邏,有些大公司也會花錢雇傭海軍護航,所以有軍艦出現倒也不稀奇。
何況按戴維斯安說,現在打仗了,估計軍艦是會出現的更加頻繁了。
隻是……這兩艘軍艦周圍也沒有其它船等著被護送啊,他們的航向也不是沿著正常航線,而是……朝著飛艇來的?
軍艦越駛越近,而後又突然減速,然後轉向,一字排開麵對飛艇。
這是軍艦準備開火的前兆。
隻見兩艘軍艦的炮塔調整方向,瞄準飛艇,幾道火光之後,幾秒後,炮彈發射的巨大音量和飛艇的劇烈震蕩同時到來。
飛艇被擊中了!
客艙裏頓時亂作一團,誰也沒料到在英國官方保護的航線下,有人敢對鐵路公司的飛艇動手。
幸好為了安全起見,鐵路公司的齊柏林飛艇沒有使用氫氣填充氣球,而是選擇了不會燃燒的惰性氣體氦氣,所以攻擊沒有造成飛艇失火。但炮彈洞穿氣球造成的失壓,必然導致飛艇在海中心墜毀,這足夠奪走所有人的性命。
氦氣的泄露讓飛艇無法保持平衡,飛艇開始向左傾斜,乘客刺耳的尖叫聲充斥著客艙的每一個角落。
稍微冷靜一些的乘客解開安全帶,向貴賓室蜂擁而去,他們知道貴賓室下方有一個安全倉,而且人數有限,先到先得。
當然,貴賓室的成員自然不肯把生存機會拱手相讓,安保人員奮力抵住大門,甚至鳴槍示警。
但顯然,對墜毀的恐懼麻痹了所有人的神經,槍聲隻威懾了眾人片刻,爾後乘客們繼續瘋狂的發起對貴賓室的成員衝擊。
因為站在飛艇前部沒係安全帶,劇烈振動後,胡安受重力影響重重摔在左弦室和主艙的阻斷壁上,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清醒過來時,熊大、李還有喬已經圍攏在身邊,焦急地商討怎麼脫困。
“聽我說。”依舊是熊大在穩定軍心,“我們不可能擠得進安全室了,等飛艇接近海麵,找機會從窗戶跳出去,盡量躲過飛艇的爆炸和沉沒時形成的漩渦。”
“記得也把外套脫了,吸了海水,會沉。”
“可是這樣離最近的陸地最少幾百英裏,還有這水溫,沒到岸邊就失溫了!”喬不相信熊大的計劃,聲音顫抖。
“隻能抓住飛艇殘骸的木板,祈禱北大西洋暖流把我們送到沿途船隻看得到的地方了,撐過一個晚上,或許就有機會。”
胡安明白熊大的計劃根本不可行,喬說的對,從這裏到達最近的陸地,至少也有幾百英裏的距離,也就是說他們需要在僅僅依靠飛艇殘骸木板的情況下,在靠近北冰洋的低溫海水中度過一整個晚上,哺乳動物中,或許隻有北極熊和海豹才能做到才能做到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