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門前,已被百姓圍著水泄不通,眾人好奇的看著嬌小的黑衣女子,指指點點,又議論著馬背上那昏迷的男子,胸前的衣服早已被染紅,臉色蒼白的無半點血色。
“姑娘,遇到何事,非要見神醫不可?”項言牽著諾雨的手,越過眾多人群,走向前問關切的道。
即便項言此時事一身布衣,可那渾天然的天生貴氣,讓黑衣女子不得不在心中掂量了幾分,他是誰?又看著那守門的侍衛恭敬的說道,“項公子,這姑娘吵嚷著見神醫,末將怕她驚擾了百姓,這才……。”
“你且下去吧,”項言揮了揮手道,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得貴氣。
“求求你,讓我見見神醫吧,也求求你讓神醫救救他,”說罷,女子雙膝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緊握著項言的衣角,“您要是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
“姑娘,你且先放手,神醫數年不曾出穀,若你的朋友病的很重,我們當竭盡全力救治。”說話期間,人群便自動的讓出一條道,因為眾人都知曉,神醫的徒弟醫術不比她師傅差,而且神醫的徒弟在場,自然自動讓路了。
“姑娘……。”話未說完,項言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沐晨……。”清脆的聲音又叫道,“沐晨……。”
項言轉過頭,不可信的看著諾雨,她能說話了?還是方才那一聲,他聽錯了?
就在項言思索的瞬間,卻見諾雨飛奔的越過人群,跌跌撞撞的直朝馬匹奔去,“沐晨,你這是怎麼了?”顫抖的手指,撫摸著那被鮮血染紅的衣襟,聲音亦有幾分心疼,和不安的著急,“言,沐晨是沐晨。”
驛館門外的空氣顯得格外凝重,一嬌小的身體縮卷在牆角,顫抖的雙手緊握著,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卻不覺得疼痛,為何是他?為何是他?為何他是仇人的兒子?
望了天空一眼,女子低垂著腦袋,一顆滾燙的淚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分不清是心底的痛還是肩膀上傷口的痛?
屋門,依舊緊閉,聽不到房屋內的半點聲響。
眾人焦急的在屋外渡來渡去,曾聰手握著劍柄,看著縮卷在牆角的黑衣女子,手中的劍若不是曾文一再勸阻,隻怕早已飛鞘而出。“若不是你攔住我,我真想一劍殺了她。”
“這個我知道,沐晨是我們自小看著他長大的,如今他出了這等事情,你以為我不著急,”曾文拍拍曾聰的肩膀,安慰的說,“如今少夫人還在給沐晨診治,這會我們可不能再添亂了。”
“行,她的命我暫且留著。”說罷,凶惡的摸樣瞪了一眼牆角的黑衣女子。
日落西沉,淡淡星光,寒意漸濃。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緊閉的屋門,伴隨著“嘎吱“一聲,從裏頭被推開來,“沐晨已醒來,暫時無礙,幸好匕首刺偏了半分。”這一聲,讓一直等候在門外的眾人皆是重重舒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曾聰最先沉不住氣,揚起手中的劍,指著黑衣女子,凶狠的道,“隻要少主吩咐一聲,屬下一劍殺了她。”
項言隻是看了曾聰一眼,嚴厲的聲音斥責道,“胡鬧,”隨之,轉過頭向牆角的黑衣女子,輕聲的道,“沐晨醒了,你進去看看吧。”
“門主,我……。”黑衣女子,愧疚的眼眸不敢去看項言,他沒有半點責怪之意?
“去吧,他想見你。”他的語氣輕柔,言語間聽不出半點的責怪之意。
內屋,太傅穆書林跪落在地上,“臣懇求皇後娘娘回宮。”
“太傅……。”沐晨虛弱的聲音,斥責叫道,“太傅,誰讓你提及此事。你給本宮退下。”即便聲音有些虛弱,卻愣是讓穆書林一驚。
“殿下,即便你殺了臣,臣還是要說。”曆經沐晨受傷一事,穆書林早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求得皇後娘娘皇宮,隻有這樣才能消除那些人的疑慮,太子殿下才能坐穩這個位置。
諾雨隻是心疼的瞧著麵容虛弱的沐晨,她何嚐不能體會到這些年沐晨留在宮中過得生活如何,那些人又怎麼能服從他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繼承太子之位?即便名正言順,不也有許多人窺視那位置?自古,多少人為了那皇位,不顧一切,弄得血流成河?
她不求沐晨能繼承大統,也從未想過讓他陷入那是是非非之中,可如今所有的事情,不是在她的掌控範圍,更不是想退便能成的,一朝不穩,將會陷入無底深淵,怕是屍骨無存。除了繼續走下去,似乎無路可退。
諾雨不知六年前,她昏迷後到底發生了何事。如今種種事情串聯,隻怕是那個那高高在上的人,提出的條件,才換得她和項言離開皇宮。而那條件,如若她推斷沒錯,應該是沐晨。
清醒的這半年多的時間,項言未曾提及到關於任何沐晨的事情,可暗地裏,他鐵日門的人無不時刻在打探他的消息,幫助沐晨。即便項言,未曾說,可諾雨還是知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