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還要留午休的時間，陸予放棄了心心念念的火鍋，最終和陸淮舟敲定了去吃速度更快的炒菜。
這家餐廳在當地比較有名氣，消費相對高於這裏居民的日常生活水平，因此像這樣一個平常的，不是什麼節日的中午，餐廳比較冷清。
走到一樓等位處，立刻就有服務員迎上來：“您好，請問幾位？”
瓷南緊緊跟在陸予身後，聽她聲音柔和：“我們已經有同伴先到了。”
這個時候的顧客隻有幾桌，服務員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陸予說的同伴是哪一桌，他做了個請的姿勢：“二樓左拐第三個房間，請小心台階。”
陸淮舟來的早一些，兩人進包廂的時候已經有菜做好端上桌了。
陸淮舟抬眼，把菜單放到兩人麵前：“我點了兩道菜，你們再看看需要添什麼。”
陸淮舟深知陸予的喜好，這添菜一說主要是對瓷南說的。這點陸予清楚，但瓷南一無所知。
聽到陸淮舟的話，瓷南下意識等著陸予開口，卻沒想到菜單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瓷南想吃什麼？”
瓷南不好意思：“什麼都可以。”
“嗯......”陸予佯裝認真地翻了一遍菜單：“菜單上沒有你說的那道菜呢，我們換一個好不好？”
瓷南漲紅了臉，她說的不是菜的名字......
陸予把冊子放腿上，指著菜名，每一樣都會問一問瓷南。
這些名字大多數對瓷南而言都很陌生，但菜單上麵有圖片，可以看個大概。
“要這個吧。”陸予態度堅決，瓷南紅著耳朵選了個圖片看起來好看的。
剛巧服務員開門上第二個菜，陸予把瓷南點的報給服務員。
她眼睛一掃，瞥見另一個閑置的椅子上放了一個透明塑料袋，裏麵還裝著一個粉色的盒子：“淮舟，你買了什麼？”
她提到這個，陸淮舟又想起來了一路上的尷尬場麵。
中午的時間短，他一般不會背書包，老板那兒的小袋子隻有透明的，他隨手就把這東西放到羽絨服的口袋裏。
偏偏這東西有些長，放進去後露了一節在外麵，剛好露了娃娃的臉，在黑色羽絨服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這一路上，朝他口袋處多看一眼的人不少，陸淮舟麵色越冷，反差就越強烈。
陸淮舟沒直接回答陸予，隻把東西從椅子拿到桌子上，往瓷南那兒推了推。
瓷南看看陸淮舟，又看看陸予，眼睛很亮，有點兒不敢相信：“是給我的嗎？”
陸淮舟：“你看我們兩個誰像是會玩兒娃娃的人？”
瓷南彎起眼睛，酒窩也深陷下去：“謝謝哥哥！”
她拆開盒子，動作小心翼翼，藏不住的開心。
在大人眼裏不值一提甚至有些難看的東西，卻是瓷南心裏的寶物。
包廂門最後一次開，這次點的菜都上齊了，陸予往瓷南的碗裏夾了一筷子肉，又給她盛了一小碗湯。
“來，吃完飯一會兒再玩。”
瓷南順從地把玩具放到一邊，乖巧道：“好。”
整頓飯心裏都惦記著玩具，瓷南今天的飯量明顯比前兩天小很多。
陸淮舟見到她喜歡這東西，暗暗鬆了口氣，這可能是他送過的最便宜的禮物了，但這個時候網購和快遞還沒有以後那麼發達，想要買好一些的，就隻有訂製或者開車去市裏的商場。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開始有了下次要送瓷南更好的禮物這種想法。
*
陸淮舟下午上課時間早，陸予開車先把他送回學校，再和瓷南回家裏休息一小會兒。
停好車，瓷南解開安全帶，伸手拉開車門。
陸予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裏，眉梢微揚，眼裏含笑：“瓷南好棒。”
瓷南低著頭衡量從車裏跳到地上的可能性，聞言疑惑磚頭：“唉？”
陸予指指安全帶：“我隻幫了你一次你就學會了呀。”
瓷南害羞地笑起來。
兩人回來的時間剛好錯過了上下班的高峰期，整棟單元樓都安安靜靜的。
瓷南踮著腳，一蹦一跳地上台階，陸予走在她後麵，估計是第一次見麵她從上麵滾下來的畫麵太深入人心，之後陸予每次上下樓都不免擔心小孩一腳踩落再跌下來。
瓷南家住在四樓，陸予家在五樓，這兩天瓷南總會麵不改色地路過自家門口，奔向樓上，她本以為今天也同樣，然而走到三樓到四樓的樓梯中央時，她突然停了下來。
陸予也跟著她停下來，剛想開口問怎麼了，就聽見一個陌生的女聲響起：“瓷南？”
瓷南一愣，小手不由地攥緊了手裏握著的盒子，直到感受到娃娃的觸感才忽的鬆手。
她看著女人熟悉的麵容，維持了一中午的開心消失的無影無蹤。
女人從包裏拿出鑰匙：“怎麼不叫人？”
瓷南垂著眼：“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