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舟來到樓下，就看見瓷南蹲到地上，在一片狼藉中翻翻找找，一旁的垃圾桶不知道被她用了什麼方法扒翻。
陸淮舟還沒走到她那兒，就能聞見垃圾桶獨特的臭味。
他在離瓷南一米的距離站定：“你的東西在這裏？”
瓷南垂頭，悶悶“嗯”了一聲。
陸淮舟眉頭緊蹙，實在不想往前進一步，現在這個距離已經是極限了，他問道：“找到了沒？”
聞言，瓷南抬起頭，一個人還忍住，可一旦有人在這個時候溫聲跟她說話，淚珠一下子落下來，她癟了癟小嘴，又趕快低下頭，用小手飛快地擦了一下。
陸淮舟沒有哄小孩的經驗，尤其是在小孩哭的時候，不過現在他也顧不上想太多，滿腦子都是細菌病毒。
“不要用手擦，太髒了。”
瓷南剛準備第二次擦眼淚的手停在半空，聽話的把手放下。
陸淮舟見狀，拿出紙巾給瓷南擦臉，他的動作生澀，偶爾力氣大了些，擦得瓷南臉生疼，她也一聲不吭。
擦完後，瓷南又繼續在那一堆垃圾中找東西，陸淮舟伸手拽住她：“你找的東西大概什麼樣？”
瓷南也不知道許月藍會用什麼顏色的袋子裝那些東西，她猜測道：“應該是個很大的袋子，裏麵放了很多東西。”
陸淮舟問：“什麼顏色？”
瓷南低落地搖頭：“我不知道。”
陸淮舟大致掃視一遍這滿地的東西，並沒有像瓷南說的能放很多東西的袋子。而且瓷南這個年紀的小孩，丟的東西不可能是廚餘垃圾，所以那些一看就濕答答的袋子可以被排除。
他繞過地上的東西，把其餘三個垃圾桶的蓋子掀開，有一個裏麵沒什麼東西，一眼就望到底，另外兩個東西就有些多了，不把上麵的東西拿開，根本就看不見下麵的東西。
樓上，等了許久還不見瓷南的陸予派遣陸淮舟下樓打探一下消息，誰知道這孩子打探個消息也能去這麼久。
陸予放心不下，準備親自跑一趟，卻隱約聽見從窗外傳來一聲巨響。
她來到陽台，打開窗戶往樓下看，沒想到看見她那愛幹淨到像是有了潔癖的兒子，竟然在翻那什麼。
陸予甚至揉了揉眼睛，唯恐自己認錯人了。
“你們幹什麼呢？”陸予探出頭，不想大聲喊又擔心兩人聽不見。
好在陸淮舟對陸予的聲音熟悉，聽到幾個音節就知道是她在說話。
陸淮舟停下手裏的動作，指了指瓷南，給陸予示意。
沒過幾分鍾，陸予就拿著掃把和簸萁也過來了，她把瓷南弄到外麵的垃圾掃幹淨，重新倒回去。
陸淮舟的視線落在了一個黑色的垃圾袋上，那袋子不小，看起來裏麵裝的東西都是軟的，整個袋子膨脹起來，袋口處係了死結。
“瓷南，是不是這個？”他叫了瓷南一聲。
瓷南放下手裏的袋子，順著陸淮舟指著的方向看，她也不能確定。
“打開看一眼吧。”陸予把掃把放好，拿出自己捎帶下來的剪刀，把那黑色袋子剪了一個小口。
露出來的是花花綠綠的一個小沙包，一有縫隙，小沙包從那裏擠出來，掉落在地上，滾了幾下，剛好停在瓷南的腳邊。
“就是這個了。”失而複得，瓷南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吸了吸鼻子，彎下腰把沙包拾起來，想抬手擦眼淚，抬到一半，又想起陸淮舟的話，手不尷不尬地舉在半空。
手心被塞了一個紙巾，耳邊是陸予柔和的聲音：“用紙擦吧，這個稍微幹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