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停車的地方，一路都很沉默的陸淮舟突然開口：“我還有別的事情，你們先回去吧。”
兩人一齊看向他，陸予奇道：“這麼晚還有事嗎？”
陸淮舟：“有些材料需要明天一早辦，回去住不方便。”
陸予欲要關上車門：“我把你送到酒店吧。”
陸淮舟擋住她：“不用。”他淡聲道：“酒店就在附近，200米左右，我自己去。”
那確實挺近。
陸予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
“好。”
*
自從遇見張群，自從得知瓷南已經在張群那兒當過童裝模特，陸淮舟就心煩意亂。
他曾經見過的那張照片上，瓷南的頭發長度還沒到肩膀，與他們剛搬來時瓷南的頭發對的上，再細想，應該就是瓷南發燒的前一天了。
上輩子張群在事業上升期被爆出在拍攝童裝模特的時候，利用孩童暗地裏進行汙穢交易。據說是被人舉報，舉報者收集那些照片作為證據，每一張照片的時間線都可以和張群的軌跡對應上，證據充分，看得出來是有備而來，那時網絡上都在猜測這位匿名舉報者應該是曾經的受害者。
事情在網絡上發酵，隻偶爾在作品宣發期才花錢買熱搜的張群，免費在熱搜上掛了兩三天，中間一度被降到三十多位，又很快重新被網友罵到前列。
行業裏心照不宣的秘密被拿到明麵上，更何況還涉及到了幼童，輿論空前一致，似乎從那之後，張群就沒怎麼再出現過。
陸淮舟得知這件事，特意看了那些公布在網上的照片，沒有他銷毀的那些，同樣的麵孔也沒有再次出現在那些照片中。
可這輩子不一樣。
這次陸淮舟沒有去時家，與時景桉還從沒見過麵，那些照片不會像上一世那樣被他毀掉，它們會如約被張群送到時景桉手中。
以時景桉這個年齡段的性格，他很可能會分享給他那些朋友們。
陸淮舟不願意往深處想，想照片會不會被流傳出去，想很多年以後被那個舉報者公布在網絡上，被幾億人傳播的孩子們。
就像是蝴蝶效應，他所做的一點改變，會產生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也不算是幫忙，就當作是為了讓瓷南的人生軌跡不會因為他而受到影響。
陸淮舟給自己提供了一個這樣的理由。
按照瓷南給他描述的大致位置，陸淮舟很快找到那棟大樓，來到工作室所在的那一層樓。
晚上的時間，這裏依舊還有許多妝容精致兒童，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照著程序走。
家長們會被工作人員帶到茶水間等待，而孩子們則會被留在這裏工作。再精致的妝容也無法掩蓋他們眼中的疲憊。
同樣是孩子多的地方，這裏和遊樂園像是兩個世界，幾乎聽不見屬於孩童的歡聲笑語。
在這一眾人之中，陸淮舟格外的顯眼，工作人員下意識以為他也是這裏的模特，招呼他：“別愣著，先去化妝間做造型。”她在心裏琢磨著，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好苗子。
陸淮舟沒有朝她指的方向走，他環顧四周，暫時沒有看到張群的影子，對工作人員說：“你好，我找張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