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陸淮舟將近半個月都沒有回來，要不是他每兩天會給陸予打個電話，陸予都以為他也失蹤了。
這日，陸予在辦公室接到了陸淮舟的電話，這是非常少見的，平日裏他為了不打擾陸予白天的工作，都是晚上才會打來電話。
陸予對圍在辦公桌前，來問問題的學生們道：“稍等一下，老師出去接個電話。”
她走出辦公室，關好門，接通電話：“淮舟，怎麼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媽，有少虞的消息了。”
陸予眼眸緊縮，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在拉扯，她聲音艱澀，因為不敢置信而微微顫抖：“他......在哪？”
陸淮舟：“Y國。”
陸少虞是在去補課班的路上失蹤的，因此他們一直以來的尋找方向都是在本市。
但陸淮舟想起上一世陸少虞檔案上詭異的空白，還有兩人剛見麵時，陸少虞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生活習慣，把目標轉向了國外。
可這個範圍實在太大了，正常生活的普通人都很難尋找，更何況他還要考慮陸少虞被人藏起來的可能性。
這麼長時間那邊隻說尋到了一點蹤跡，陸淮舟沒猶豫，立刻就對陸予說了這消息。
他們聽過無數次的“沒有找到”，“沒有消息”，“請再等一段時間”這類的話。所以陸淮舟知道，哪怕隻有一點點希望，陸予都會放下一切去試一試。
“Y國......”一瞬間，陸予腦海中閃過了各種新聞報道：什麼被拐去當童工，砍了手腳在街上乞討，被人用來做器官交易......
陸予握著電話的手止不住顫抖：“有他的消息，是不是至少他還活著？”
陸淮舟從她的話中大致猜的出來陸予在想什麼，陸少虞肯定不會有事，性命無憂，也沒有殘疾，但好像額角有一道疤。
這樣的話他無法說的太清楚，隻對陸予說道：“少虞會沒事的。”
陸予深吸一口氣，強壓住激動到快速跳動的心跳：“我想去Y國。”
陸淮舟這樣回道：“好。”
不遠的拐角處，瓷南躲在陸予看不見的地方，牆壁擋住她的身體，隻悄悄斜了斜身子，剛好能看見陸予的側麵。
掛了電話，陸予用手遮住臉，盡管如此，還是有眼淚順著指縫肆意泄下。
從見到他們開始，瓷南就能感受到他們總是在不開心，不同的是，阿姨會用笑來掩飾，哥哥會用沉默來掩飾。
而這樣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甚至顧不上現在還在學校的陸予，瓷南在此之前從未見到過。
瓷南無措地攥了攥手裏的練習冊，沒有上前去打擾她，失魂落魄地離開這裏。
坐在位置上啃麵包的林曉曉沒想到瓷南這麼快就回來了：“快快快，那道題的答案是什麼？我現在寫完回家就不用寫作業了。”
瓷南沒仔細聽林曉曉在說什麼，順手把練習冊遞給她。
林曉曉打開一看：“空白的唉。”她不解地把練習冊還給瓷南，這才發現瓷南的表情不對勁，跟快哭了一樣。
“怎麼了？”林曉曉趴在桌子上，側頭看她，擔憂道：“是不是老師吵你了？”
瓷南回過神來，給陸予正名：“沒有。”阿姨才不會發脾氣呢。
“......哦。”林曉曉觀察她的神情，也不敢再多問什麼，但心底裏覺得就是陸老師把瓷南吵哭了。
沒有答案，林曉曉隻好委委屈屈地自己數指頭算數，嘴裏嘀咕著：“說好告訴我答案的，我都把零食分給你了。”
想到林曉曉給她的巧克力，瓷南把練習冊翻到最新一頁，很快就把這一頁的答案填上，然後推到林曉曉那邊。
本來就是借口題目不會，找個可以去老師辦公室的理由。
林曉曉目瞪口呆，以為是自己剛才看錯了，這上麵明明寫的滿滿當當，哪裏是空白。
不過比起自己算數，林曉曉寧願是自己眼睛花了，她顧不上別的，吭哧吭哧拿著筆把空給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