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剛好是學生們下課的時間,三三兩兩的學生從舞蹈室裏出來。
沈拾肆輕輕地倚在走廊油亮的黑色欄杆上,手肘自然地搭在欄杆上,手中輕握著一隻腳細的酒杯,空懸在空中,手腕輕輕地擺動,仿佛在跳動著某種節奏。
不過仔細看去,酒杯乘的是茶水,杯底還有零星的茶葉。
有學生朝她打招呼。
她朝向旁邊的人,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另一隻手揮了揮。
室內的燈光安靜地旋轉,不時地灑下一片明亮,又突然變得昏暗。
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她皮膚的白皙在這種光影的交錯中顯得更加明亮。
她的嘴唇塗著豔麗的口紅,妝容明豔到讓人看不出她本來的容貌。
該說不說,這個舞蹈室的氛圍真的很像迪廳。
沈白率先走上前:“老師,知意來了。”
沈拾肆轉過頭,隨著燈光的變化,她的眼睛在燈光的晃動中微微眯著,“喲,來了啊。”
她目光落在陸淮舟的臉上,視線明顯停了停,看似猶疑卻莫名篤定:“陸予家的小孩兒?”
沈拾肆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眉頭微皺,仿佛在深深的思索中尋找著遺失的記憶,隨後幹脆也不想了:“你叫什麼來著?”
“陸淮舟。”
沈拾肆點點頭:“好像是這個。”
陸淮舟:......這有什麼可好像的,他還能把自己的名字說錯?
沈拾肆看了看一旁乖乖站著聽他們說話的瓷南,又瞥了瞥陸淮舟手中明顯不屬於他的東西,心裏有了數。
剛好這時候舞蹈室裏的學生都走完了,沈拾肆斂了下心神,對瓷南說:“過來吧,到你的時間了。”
瓷南有些懵圈地跟著她進舞蹈室。
室內一直旋轉的光實在是閃眼睛,瓷南下意識眼睛閃躲一下。
下一秒就見沈拾肆換成了正常的燈光。
“......沈老師?”
沈拾肆好整以暇地坐到最前麵的矮櫃子上,揚了揚下巴:“下一輪比賽的舞蹈選好了沒?”
和前麵要求又唱又跳,需要均衡的唱跳能力不同,20進10的決賽是讓選手們分別選擇唱或者跳。
這樣一來,選手們自然而然就會選擇自己最適合的那一項。
下一輪比賽規則瓷南也是剛剛才知道,連選唱還是選跳她都沒想好,更別說是已經選好哪支舞蹈了。
瓷南嘴角微微下挫,表現出一種難以掩飾的困擾,眼神雖然一如既往的明亮,卻帶著一種懵懂和不確定:“我還沒有選好。”
沈拾肆:“你爸,雲向山,那是你爸吧?昨天過來找我,說你下一個環節是獨舞,想讓我幫你把把關。”
沈拾肆直言不諱,瓷南卻沒有完全相信。
她還不覺得雲向山有說動沈老師的本事。
瓷南眼裏的質疑想忽視都難,沈拾肆倏得笑了笑:“當然,也不全是因為他,我隻是不希望將來會傳出‘沈拾肆的學生竟然輸了’這種沒勁的話。”
嗯?
瓷南敏銳捕捉到沈拾肆拐彎抹角的表揚,就沈拾肆而言,這樣的話已經算得上是看好了,畢竟她可是整天把“這老師當的我頭疼”用作自己的口頭禪。
意識到這一點後,瓷南委實有些開心,臉上洋溢著無法掩飾的喜悅,眼睛閃耀著靈動的光芒,仿佛有無數的星星在其中旋轉。
誰不喜歡被人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