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笛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她不疾不徐從地上站起來,點了一下戶口處的清音穴,原本輕盈的女聲便變成厚重的男聲:“若是為色你當如何?”
許畫扇惡毒地說道:“若是為色,這沈府中有兩位貌美的嫡小姐,她們的閨房可以指給你看,我絕不會將此事聲張出去。”
“看不出來,你挺恨這兩位小姐的。”
為了在賊人麵前表達自己的誠意,許畫扇說:“豈止是這兩位小姐,沈府的每個人我都恨之入骨。”
沈綰笛冷笑:“他們供你吃供你住還供你去女院念書,你為何還要恩將仇報?”
許畫扇許是被浴桶裏的水熏壞了腦子,許是被突然出現的賊人嚇蒙了,根本沒察覺出這話有什麼異樣,她咬牙回道:“他們收留我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想搏個美譽罷了。”
“我聽聞沈夫人一直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許畫扇忿恨:“哼,她不過就是個虛偽的老太婆,我當初風寒高燒,她卻還惦記著她的幺女有沒有好好吃飯,若是不想來照顧我別來便是,偏又要裝作一副為我好的模樣,真是叫人惡心!”
聽著這話,沈綰笛慢慢攥緊拳頭。
她又回想起了上一世母親溺死於水缸之中的場景。
她一直想不通許畫扇當初為何能對自己的姨母痛下殺手,這下她總算知道原因了。
“噢,原來如此,那你可知我是誰?”沈綰笛說完,也不等許畫扇有所反應,便開門走了出去。
迎麵碰上了正提著一桶熱水,準備給許畫扇添水的春分。
她瞪大眸子:“六小……”
沈綰笛將食指豎起放於嘴唇邊:“噓,不要告訴許畫扇我來過。”
春分點頭:“奴婢曉得了。”
沈綰笛的話把許畫扇嚇得一個激靈,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隨意披了件外衫,赤著足,渾身濕漉漉地追了出來。
春分看著此時狼狽不堪的許畫扇,忙問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剛剛你可看到有人來過我的院子?”許畫扇問。
春分遲疑了一下,搖頭道:“奴婢沒看到。”
“沒看到?”許畫扇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春分臉上,“廢物,連主子都照看不好,我要你有什麼用,若不是我將你帶來汴梁,你還在老家的莊子上做苦力呢!”
春分撲通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但眼底的恨意卻充滿了恨意。
許畫扇根本沒有注意到地上的春分,她現在一腦門子官司。
將剛剛的聲音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愣是想不起沈府裏有誰能跟著聲音對上號。
若不是沈府的人,又會是誰能在這沈府之中來去自如?
許畫扇臉色凝重,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沈綰笛邊往自己閨房裏走,嘴角邊噙著笑意。
她不表明身份,就要是讓許畫扇猜,猜的夜不能寐,提心吊膽。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