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蒼白、帶著汴梁的口音、聲淚俱下地希望自己能找到殺害她夫君和屠村的真正凶手。
齊家莊的獵戶娘子——齊月。
這野豬脖頸上的刀口,同齊月夫君身上的傷口幾乎一模一樣!
沈綰笛曾仔細查看過齊月夫君身上的刀傷,大致記得那刀口走向和其紋路。
那是不是就代表,姚雨就是殺害齊月夫君的凶手呢?
沈綰笛猛地一抬頭,麵色慘白,但眼睛卻亮得嚇人,裏麵透出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讓人莫名生畏。
姚雨看到沈綰笛這般模樣,竟然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反應過來後有些震驚。
自己後退做什麼?難道還能怕了這朱娘子不成?
這樣想著,姚雨又挺起胸膛,看著沈綰笛,語氣強硬。
“你看我做什麼?”
沈綰笛沒有錯過姚雨的小動作,她又思及早上同姚雨的對話。
麵前這個女子,雖然身處在山寨中,是個所謂的山匪,但沈綰笛覺得,她並不像是會做出那種沒有道理就屠殺整個村莊的人。
倘若姚雨真的是那般窮凶極惡、喪盡天良的人,那沈綰笛早上就走不出那個灌木叢。
可是這刀傷幾乎一模一樣的事情,又該怎麼解釋呢?
沈綰笛收起自己審視的視線,假裝像是被嚇得有些心神不寧,隨口找了句話問道。
“姚姑娘好、好身手。”
語氣還有些磕磕絆絆的,似乎真的被麵前死掉的野豬嚇傻了一般。
“姚姑娘這、這是從哪學來的刀法?比村鎮上那些殺豬的都要厲害。”
姚雨沒有多想,想著沈綰笛這話是為了不想露怯,強行找了個話題,當下便也應道。
“自然是大當家,大當家武藝高超,身手了得,村鎮上的那些殺豬匠怎麼比得了?”
“告訴你,我們整個山寨的刀法都是大當家教的,就沒有一個是弱的!”
言下之意便是在表明,像沈綰笛這樣身子骨弱又什麼都做不了的人是不配進他們山寨的。
可沈綰笛現在才不管姚雨話裏還有什麼話,她隻知道自己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姚雨說“整個詹宅的刀法都是大當家教的”。
那就證明,齊家村慘案,就是大當家所帶領這些山匪所做的!
原來,屠戮了齊家村、又嫁禍給蕭家寨、讓褚昀降背上蓄意謀反罪名的人,就是大當家!
沈綰笛被自己心中的結論驚到,愣在了原地。
盡管之前一直有隱隱的猜測,但當事實放在眼前這一天的時候,卻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
沈綰笛眼前一黑,而後身上一暖,頭頂傳來男子溫和淡然的聲音。
“我娘子身體弱,就不做陪,先回木屋了。”
是褚昀降,將自己抱在懷裏。
至於為什麼突然這麼做,想來是怕自己的表情過於明顯,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沈綰笛也連忙順著褚昀降的話,咳嗽了兩聲,表明自己身體確實有些虛弱。
姚雨原本還想為難一下沈綰笛,但褚昀降擋在麵前,她也不好再說什麼,瞥了瞥嘴應道。
“哦。”
而後將手中沾血的刀扔到一旁山匪的懷中,看著褚昀降護著沈綰笛一路往木屋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