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你是不是累了……再休息休息吧。”
說完,畢蝶轉身打算叫來醫生為他重新包紮傷口。
畢明急瘋了,他又一次試圖從病床上坐起來,攥住了畢蝶的手腕,大聲道:“姐!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
畢蝶頗為驚異地轉身盯著他,目光中閃過了心疼和困惑,欲言又止。
“姐……到底怎麼回事?”
畢明幾乎絕望地盯著她的眼睛:“求求你了,別瞞著我……他是不是遭遇了不測?”
畢蝶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的時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按住了畢明的肩膀,重新坐回了他身邊。
“阿明,你認真聽我說,何聰當時絕對沒有在場,更不會是他把我們救出來的。”
“不對……我當時千真萬確看到了何聰!並且慕肖還打了他,血濺了一地!”
畢明還想要解釋,但畢蝶卻輕輕搖了搖頭,根本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斬釘截鐵地開口:“這是不可能的。”
“警察發現了那個倉庫,現場的血跡隻有我們兩個的。”
畢明瞪大了眼睛,幾乎語無倫次:“不對!一定有哪裏不對!”
畢蝶被他吼得有些心煩,也提高了嗓門:“你難道懷疑警察的現場勘驗嗎?!”
“不是的……”畢明臉色蒼白,依舊囁嚅著嘴唇,試圖開口。
畢蝶深吸了一口氣,道:“何聰失聯了,現在是警署的通緝嫌疑人。”
“為什麼!”畢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因為警方現在懷疑,從一開始,何聰和慕肖就是一夥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宛如晴天霹靂,畢明整個人都陷入了錯亂:“胡說!他們明明是敵人!何聰怎麼可能和那種人扯上關係?!”
畢蝶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厲:“阿明!我知道你喜歡他,但請你不要再任性了!你當時的意識根本不清醒!什麼兩人在打架……那些不過是你的幻覺!”
畢明木木地搖頭,想要將這個說法從自己的腦海裏抹除。
見他依舊不肯相信,畢蝶麵色凝重,道:“我再來告訴你,為什麼組織給我降了職……”
“因為就在昨天,我負責追蹤的那個案子,有兩位關鍵性證人被謀殺了。”
“證人的信息高度保密,”畢蝶懊惱地扶額,“而警署在我的袖口發現了一枚24小時竊聽器,基本可以確定是從我這裏走漏了風聲……”
“而阿明,你也知道最近接近我們的陌生人,隻有何聰。而他又恰好失聯了……”
“這一切,實在太巧合了。”
一句句話像是緊箍咒,牢牢束縛住了畢明,他低聲試圖解釋:“真的不是,他不是那樣的人……”
畢蝶看到他格外脆弱的表情,意識到自己方才太過於嚴厲,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語氣稍微軟了軟道:“他能夠完全失聯於警方,就證明了這人絕對不一般。”
“或許,我們從始至終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畢明依舊不肯放棄最後的一線希望:“可是,他會失聯,難道不會是由於被慕肖傷害了嗎?”
畢蝶緩緩抬起頭,終於艱難開口道:“不可能。”
畢明困惑地看向她,等待一個解釋。
“因為,慕肖昨天到警察局自首了。”畢蝶格外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像是下了最後的審判,“並且,他的雙眼被人刨了。”
“對於綁架我們的事實,他供認不諱。但關於自己的眼睛……他竟說是自己傷到的。”
畢明的嘴唇發白,口中也充斥著一股血腥味:“這麼說,警署懷疑,慕肖不過是被何聰推出來認罪的一枚棋子?”
“難不成從一開始,何聰的目的就不過是……”
畢蝶幫他開口,說出了那個他不願意麵對的事實:“是的,從一開始,何聰出現在‘七號公館’,就是接近我。”
畢明不住地搖頭,終於無力地倒在了醫院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