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也不明白,陛下怎麼會突然下旨讓入宮的秀女年節前入宮,往年都是待春季積雪化了天氣回暖,秀女們才會入宮選秀,雖然不明白,但他身為臣子,陛下的旨意隻管服從便是,特別是這兩年陛下……
正在此時一聲“周將軍”打斷了他的思索,他抬頭看向站在車緣邊上的女人,她似乎在為難如何下車。是了,他沒給她放杌凳,跳下馬車也明顯不是她們這種嬌嬌女小姐能有的行為。
周震放下杌凳,後退兩步,等她下車。全程沒再看她一眼,隻聽他說:“穆姑娘身體還未恢複,我們可以慢……”
穆念念打斷他的話:“不必遷就我的,陛下有旨在年節前入宮,如今距離年節也不過月餘,我們還是快快趕路為好,免得誤了陛下的時間。”
周震低頭:“是。”
他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扶在車廂邊緣的手指,十指尖尖,指甲圓潤,周震猛的閉眼不敢再看。
穆念念進了客棧直接上了二樓定好的廂房,周震以及其他侍衛他們自有安排。
小二將馬牽下去喂草料,周震等人坐在客棧內喝著辣口的燒刀子。
其中一人咕嘟咕嘟灌了幾大口,猛的一拍桌子:“他娘的,老子在戰場上日行百裏,如今來送這小娘皮到好,一天走不到三十裏。要不是不能直接動手,……”
“老奎不許胡說。”周震一身怒喝,酒碗直接拍碎在桌子上。
名叫老奎的男人漲紅了臉反駁:“老大,我又沒說錯,等那小娘皮……”他在脖子上橫著比了個動作,周震看到眼皮子一跳,連忙開口。
“穆姑娘說她已經好多了,明天我們就正式啟程抓緊速度趕路,爭取早日追上大部隊。”
見周震怎麼說,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詢問:“真的好了?”
“真的能全力趕路了?”
“可憋死爺爺我了,一路上磨磨唧唧的。”
其中當屬老奎最驚訝:“那小娘皮真的好了,她娘的可真幸運,要是再過幾天……”後麵的話老奎沒說,但他們都知道他的意思。
之前他們就對穆念念有所耳聞,說是秀女中有一個哭著鬧著不要進宮的,還天天神神鬼鬼的說陛下要殺她。陛下就是乾朝的神,他們怎麼肯能會對一個侮辱陛下的人有好印象。
等穆念念生病,一個人一輛馬車慢悠悠落後於大部隊的時候,他們對她印象更差了,他們都是當過兵的人,軍令如山,日行千裏的,那裏見過這種龜速。
不是他們不想快,隻是他們一加快速度,穆念念就大吵大鬧的,說他們苛待陛下的秀女,是對陛下的大不敬,他們沒辦法才憋屈的忍受下來。
雖然忍了,但人都有脾氣。他們又不是什麼好性格的人,自然就任由穆念念自生自滅了,還想著等穆念念死了,就解脫了。到時候拉著屍體,趕路速度想怎麼快就怎麼快,也不怕有人威脅了。
雖然他們沒說,但他們日益冷酷的態度卻被原身穆念念感受到了,原身本就是性格敏感的人,在如此冷遇下,驚懼交迫直接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