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心裏暗罵黃嚴無恥,一旁薛用丕也是個人精,心裏暗讚黃嚴精明,畢竟在大漢官場也是混了二十多年了,這上司的麵子光彩和心裏所想還是要給予和懂的揣摩的啊。
果然,便見李抑正了正身子,眼睛裏暮然閃過一絲精光,看了看一臉正經的黃嚴,便接下口沉吟道:“這個老夫倒是情願如此啊!”他便又微微坐直了身子來,他本來就偉岸這一挺直了身子,這一看卻也是氣勢逼人。
“方才迎接殿下時如若不是伍將軍和薛大人在一旁及時暗示,指點說咱們迎接的這位是衛王殿下,即便是老夫和殿下一起朝夕相處好幾年了,也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啊!沒想到,沒有想到啊!至於這殿下的外貌變化和氣質的改變,是好是壞此事現在倒不急於一時分析,倒是現在老夫感覺有一事比較麻煩啊!”李抑又沉吟起來。
他見諸人不接口便又接著說:“方才伍將軍帶人在驛館內那行所外麵巡邏,便聞聽說殿下不許侍衛們接近他住的房間周圍的地方?至於不接近房間周圍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出於對殿下的安全著想,這伍將軍自然也可以安排侍衛們遠遠離著那房間周圍,隻此一晚料想也不會有事。隻是到如今老夫和諸位同僚都還沒有和殿下請安,如此甚是失禮啊!“他看大家聚精會神聽自己講,知道這些人無疑都是沒了主意。
”而更麻煩的是那馬美人,此次托玉夫人在陛下那裏得請一起來接殿下。卻不知道為何怎麼惱了殿下,卻也被殿下請將了出來,哭哭滴滴的此刻就坐在隔壁的精舍,這個老夫就不知道殿下是有何深意了,老夫和這王少傅,曲少傅添為殿下王傅,對殿下行為乖張率性任為深感慚愧啊!不說那深宮裏麵正受寵的玉夫人,就是整個興王府的人,那也是知道殿下平時對馬美人的寵愛啊!這件事確實有些讓人奇怪啊!不知道諸位有何高見啊!”
說著他下意識往一旁的王瑜看了看,見她在發呆似乎沒有聽自己說話,不由輕咳了兩聲示意。果然王瑜似乎回過神來,但是臉色卻有些泛白,李抑不由頓了下又淡淡的朝她說:“王少傅,你有何高見啊!”他雖然平時待王瑜如子侄女一般,又和王瑜的父親王濟是好友,但是現在和王瑜同朝為官,雖然自己有著實職,王瑜不過和自己一般是王傅,但是此刻又是諸多同事下屬在座,王瑜此前也被禦任了侍讀學士,於是便稱謂以場麵上的語文。
王瑜在心裏此刻其實很是糾結,知道自己剛剛的話讓這些官員嚇到了,自己是沒有關係了反正已經想好了,隻怕要連累這些人了。但是王瑜也是知道此次來羅浮之行皇帝心裏的想法意思,自己祖父當年不許高祖皇帝稱帝而名揚天下,高祖皇帝對自己祖父十分敬畏,便也厚待王家一脈。到了今上手裏也是一樣尊崇王家和自己父祖,王家在嶺南乃至整個中原仍是大閥,為了王家整個家族王瑜也會來的,昔日的屈辱和不快都可以不論了。
可是不知道此刻為了什麼,自從剛剛一見到衛王後,一向很冷靜的自己還是忍不住控製。自己對他往日的種種不忿,看到他聽到他的想法和言語的意思便批評他,王瑜便知道在自己心裏,其實一直便感覺衛王實在是很難堪的一個人啊!可是作為自己在興王府的往日名聲,和家族裏的名聲和以後的利益,如若不是為了整個家族和昔日祖父父親的名望,王瑜實在是不會繼續接受作為衛王王傅的。雖然說少傅這個位置很多人都會想做,因為如果衛王接受儲君自己就是太子太傅,皇帝的老師自然可以名留青史的。
但是想想今天剛剛衛王回驛館的事情,又想到方才馬珍珠被衛王趕出來,哭哭啼啼哀哀怨怨的樣子。難道他又在醞釀什麼古怪?即使他想做什麼,王瑜心裏也暗暗下了個決定。於是王瑜心緒不寧的便低聲道:“這馬美人自進王府以來,受殿下的寵愛確實是大家有目共睹,所以說依著殿下平時的性格,即使因為墜馬這件事受了重傷是有些因為馬美人撮使的原因,但是以殿下平時對她的寵愛,想著應該也不會怪罪馬美人才對啊,即使殿下生氣了想也不至於對她這麼冷淡。”
當天王瑜在教授衛王的時候,可是經常見過馬珍珠在衛王麵前受寵愛的得意,做過許多王瑜不敢想象的,逗弄衛王開心出格的事情。可是那衛王卻是從來沒有生氣,而且似乎有馬珍珠在身邊而十分高興,王瑜看的出來那是真心的,是一種少年對自己知心朋友的愛,何況馬珍珠還算是衛王的侍妾呢?但是以以往王瑜的性格和包容的心思,加之自己本身又是女孩身,哪裏會當著這些政客拿出來說啊!
心裏麵想到了剛才的事情不由便又接著說道:“殿下每每有荒唐出人意料之事,也許他又想玩什麼花樣吧!但願在此次回京之前他不要有出格之事,然如若殿下一直這般荒誕不經,則當是我們王傅之錯啊!此次回京興王府,殿下如若再不改變往日的荒誕和不思取上進,則瑜即使便以身就死,亦當上書死乞陛下堅辭王傅一職,更堅拒以殿下為立!”她說這話的時候言辭堅決至極,一雙美目中決絕之意淩然,此刻即使她以一女身而於當場,然氣勢之強盛雖須眉亦當肅然起敬,這顯然和她那柔弱之軀和堅韌的性格似乎毫無半點關係,而是長久以來衛王確實太過太荒誕所致。
李抑眼睛開合不定,微微側首看向王瑜,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麼。聽王瑜這話裏意思,不但是她自己曆來所受的委屈和不甘,顯然也是提點平時大家對衛王不約束啊!李抑心裏有數但是也知道她有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