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由陛下下旨就算他在不情願也隻能登門道歉,但他如今身居高位家妹又是陛下寵愛的貴妃,如今還懷了龍裔,他如何不會心高氣傲,隻是登門道歉也是草草了事,甚至在過程中依舊口出狂言態度囂張至極。
燕昭並不理會後續朝臣們對林孝敬的彈劾奏章,隻是安撫老臣們但卻對林孝敬那邊毫無苛責之意,身處後宮的敬貴妃也就放下心來安神養著胎。
敬貴妃並沒有懷過孕,這次懷孕是初次懷孕,她百般不適,日日出著虛寒,隻是燕昭子嗣不多,滿宮中也隻有趙晚櫻一人生養過,但她又不可能前去詢問趙晚櫻懷孕一事,她隻能完全信賴於燕昭給她指派的太醫之言,而太醫早已受了燕昭的示意不能和敬貴妃吐露實情,隻能打著馬虎說初次懷孕的女子都是這般混了過去。
隻是日子越來越長了,敬貴妃這一胎雖說胎像不穩,但還是戰戰兢兢的將肚子撐大,太醫告訴燕昭,敬貴妃這個孩子最多還能在保兩個月,兩個月之後必然會自然小產,而燕昭此時還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替罪羊能夠替他打下敬貴妃的胎。
皇貴妃性子飛揚跋扈,是她做的便是她做的,不是她做的打死她都不會認,何況她身後是北筱王室,將這個鍋扣給北筱王室是斷然不妥的。
菀貴妃,毫無家世根基,名下還有自己唯一一個皇子,倒是有理由可以打下敬貴妃的胎,但是,自己對她還是抱著愧疚之意的,倘若敬貴妃得知是趙晚櫻謀害的她,那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下趙晚櫻。
令昭元,與皇貴妃是一路性子的人,怕也不行。
其餘的,燕昭將後宮眾人仔仔細細思索了一番,要不就是家世不能與靜貴妃抗衡的,要不就是是敬貴妃的人……
思考良久燕昭還是出現在了鳳儀殿門口,立眼見著燕昭來了像是看見什麼瘟神一樣白了燕昭一眼。
燕昭沒等通傳,自己先進了大殿。
江時梨此時正在後院練刀,燕昭靜靜站在廊下也不出聲。
江時梨早就看見燕昭了,但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刀,直到打完一套才收了刀。
燕昭將手帕遞給江時梨,示意她擦一擦掛在臉上的汗珠,他道:“別著涼了。”
江時梨並沒有接過手帕,隻是淡淡開口問道:“有什麼事需要我去辦?”
燕昭沉默著收回了手,坐在江時梨一旁沉默著。
“你說不說?要是沒有想好……”
江時梨話還沒說完,燕昭便開口了:“你知道敬貴妃懷孕了吧?”
江時梨一時之間有點摸不著頭腦,敬貴妃都懷孕四個月了吧?雖然她不過問後宮中事,但也不至於消息閉塞到如此地步吧。
江時梨幹巴巴地開口道:“知道,恭喜啊。”
燕昭無奈地笑了笑:“確實有點疾手,你應該知道我之前給元昭儀和敬貴妃的燕窩中加過紅花吧。”
“我萬萬沒想到敬貴妃會懷孕,我以為加了紅花,她們不會再有身孕的……”
“但是這個孩子還是來了,這個孩子是不能留的,但是敬貴妃若是無故落胎,隻怕林家會有所察覺……”
“所以你需要我,替你,殺了你的孩子?”江時梨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
燕昭歎了一口氣道:“滿宮上下,我思來想去了很久,隻有你來做這件事比較合適。”
江時梨譏諷道:“合適在哪兒?你讓我替你殺了你自己的親骨肉,然後想把這個罪責給江家來背嗎?燕昭,我從前怎麼沒看出你是這麼窩囊呢?”
燕昭低著頭解釋道:“這不一樣,倘若林家起疑心,那於朝堂之上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你出去吧,我不想和你說話。”江時梨將手中的茶杯擲了出去。
“阿梨,若是有一天敬貴妃誕下了皇子,而我被林孝敬挾持立了這個孩子為太子,那等他繼位時,你覺得江家還有活路嗎?”
燕昭的話輕輕的還是說進了江時梨的心裏,敬貴妃與自己早就是水火不容,且一直記恨著自己記恨著江家,從元昭儀的描述來看,敬貴妃也十分看不慣自己的哥哥,她認為是江時湛抹殺了林孝敬可以建功立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