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母親會細心地在她與父兄歸家時備好甜甜可口的梨子。
除此之外,她再也沒有對旁人提起過自己喜愛梨子一事,後來她漸漸學會了如何製作梨花膏,隻因燕昭曾隨口說喜歡梨花膏的香甜。
一個新鮮的梨子,江時梨貪婪地吮吸著梨子中的汁水,梨子很快便幹癟了下去。
她被關在鳳儀殿內消息不通,不知道燕昭有沒有如他承諾的那般不牽連江家。李堯天連著六日一直會在晚間悄悄潛進鳳儀殿,偶爾給她帶點小糖人、新鮮的梨子或者是新出的話本子這類可以消遣的小玩意兒。
“李堯天,你有沒有聽說我母親和哥哥的近況?”
這是江時梨自從第一天之後第一次和李堯天說話,這六日都是李堯天自顧自地說著話,江時梨並不插嘴。
“你母親那邊一切安好,燕昭命蕭予武派兵守護江府,隻是你哥哥那邊情況不是很好。”李堯天雖然身在南煌京城,但每日都有密探向他前來彙報各項事宜。
江時湛是個急性子,雖然燕昭對外將一切過錯丟給了江時梨,但江時湛聽聞自己妹妹被廢除後位幽禁鳳儀殿時還是不顧沈月如的拚死阻攔私自回了京都。
他跪在皇宮正門口已經一天一夜了,他有教妹不嚴之罪,還希望陛下能看在往日情分饒恕自己妹妹一次,他甘願替江時梨受任何懲罰。
燕昭當然沒有理會一直跪著的江時湛,隻是林孝敬本就與江時湛有嫌隙,如今自己妹妹因為江時梨掉了孩子自然更將江時湛視為眼中釘,多次在朝堂之上提及江時湛在先皇麵前許下的重諾,想以私自回京問罪江家。
江時梨看著李堯天道:“你方便替我傳張紙條給哥哥嘛?”
李堯天沉默了一會兒,傳張紙條倒是沒什麼難度,隻怕江時湛不會聽從而已。
“你幫我把字條給哥哥就行,至於聽不聽由得他去。”
“好。”
次日江時湛收到一張來路不明的字條,上邊赫然寫著“保全自身便是保全我,找張雪清大人”。
雖然不知道妹妹是如何將字條傳遞出來的,但江時湛還是立馬去找了張雪清。
張雪清見著擅自回京的江時湛自然是早就替他想好了萬全之策,與黎玉商議好了說是黎玉病重,江時湛情急之下回京,他自知事情不妥便自己在宮門外一直跪著請求聖上的寬宥。
這個理由正是燕昭需要的,而林孝敬調不出錯的理由。
燕昭召見了江時湛,江時湛一見燕昭便跪地替妹妹求情:“陛下明鑒,臣妹平日裏雖是驕縱了一些,但絕不是濫殺之人,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燕昭道:“朕已經細細查問了,江時梨也已經認下了罪責。”
江時湛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再次懇求陛下饒恕妹妹,他願意替妹妹接受任何的處罰。
燕昭沉默不語,隻是示意江時湛退下,且表達了對他擅離職守的不悅之意,命令江時湛即刻返回北疆,沒有旨意不得輕舉妄動。
江時湛本還想再求,張雪清卻在身後扯住了江時湛的衣袖替他應下了陛下的旨意。
“張大人,你剛剛為何……”
張雪清推著江時湛快步出了宮,他並沒有回答江時湛的問題,隻是說道:“王爺身上尚有王爵尊榮,家中又是幾代的重臣,祖上還是開國元勳,陛下再怎麼樣也不會真拿令妹怎麼樣的,但是如今王爺你擅自回京便是大罪,若是王爺你因此獲罪那麼時梨才是真的沒了指望。”
這一日李堯天帶著江時湛已經返回北疆的信息來見江時梨,頓了頓說道:“孤也要返程了。”
江時梨笑著:“你確實該回北筱了。”
“多謝。”
“將軍保重,來日還有相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