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還挺有骨氣。”
蘇玖忍俊不禁。
餘子墨還是認真道：“蘇姐姐，我說的也是真心話。”
小小的人兒，竟然目光如此堅定。
即便深陷貧困之中，也要堅持自己做人的原則。
蘇玖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那我就收下了，不過我隻是舉手之勞，況且我的看診費用不了這麼多。”
蘇玖讓阿柳重新給他拿了份銀兩。
並且告訴他，如果他不想一輩子都當乞丐，就必須早為自己做打算。
讀書是他唯一的出路。
餘子墨聽的一知半解，但他知道姐姐是個好人，不會害他。
他鄭重其事般點點頭：“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蘇姐姐。”
雖然沒有見過他幾次，但是蘇玖卻覺得和這小孩莫名有些投緣。
她將腰間的玉佩解下，係在他的腰間：“若是有一天遇上事情，就把這塊玉佩當了，應該值不少錢。”
餘子墨剛想拒絕，就想起姐姐說過，他現在的處境最不應該的就是逞能。
於是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被他咽了下去。
他心裏暗暗發誓，以後必定要考取功名來報答姐姐。
·
蘇府。
書房內。
鄒崇睿站在一旁，一邊打哈欠，一邊看著父親和蘇提山一邊下棋一邊說話，甚是無聊。
“我輸了，還是縣令大人棋高一招啊。”
蘇提山將手中舉棋不定的棋子扔回去，認輸。
鄒崇睿雙手背後，伸頭看了半晌，沒看懂，又歪頭看向蘇提山：“我祖父說我爹棋藝不好，你怎麼棋藝比我爹還臭？”
他想不通，兩個棋藝這麼臭的人，為什麼要在一起下棋，這不是越下越臭嗎？
蘇提山聞言，嘴角抽搐。
但還是保持禮貌性微笑，隻是笑的有些不自然。
鄒博遠瞪了一眼自己這個混不吝的兒子。
鄒崇睿見老父親要怒，趕緊站直了身體，向蘇提山作揖道歉。
鄒博遠笑道：“這孩子給我慣的滿口胡言，蘇老爺也不必如此客氣，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蘇提山忍不住在心裏歎氣。
“與縣令大人結為親家是我們蘇府的榮幸，隻是……我家的女兒恐怕沒有這個福分，尚未入得縣令公子的眼睛。”
鄒縣令確實得罪不起。
別看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雲縣縣令。
但是他有一個表妹，可是京城一位大官的夫人。
這位表妹自幼喪失父母，鄒博遠的爹娘將這孤苦女娃接到身邊，當作親生骨肉一同撫養長大。
有這層關係在，鄒家人在雲縣可是順風順水，可謂是活脫脫的土霸王，誰也不敢惹。
“什麼意思？”
鄒博遠審視的目光看向鄒崇睿。
鄒崇睿大叫：“蘇大人你別瞎說啊！我何時說過我沒看上眼？這二小姐……”
蘇提山急忙接過話：“鄒大人，實不相瞞，雲縣人人皆知我膝下有兩位小姐，這次和令府結親，隻能是大小姐，隻是貴公子十分不滿意。”
“為何不能是二小姐？”
鄒博遠心裏精明的跟個狐狸似的。
深知二小姐才是蘇提山最疼愛的女兒，若是讓她和自家兒子成親。
那以後才算是真的和蘇府一榮俱榮。
蘇家可是大戶人家，錢財數不勝數。
蘇提山看著鄒博遠，先是重重一口歎氣聲，然後搖頭道：“鄒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在您提親前內人就已經給二丫頭物色好了人家，之前我提過一次說什麼人家還能比縣令之子更值得托付？”
“結果你猜怎麼著，我這內人啊，就是一個心胸狹隘的後院女子，說什麼也聽不進去，況且她現在肚子裏還揣著一個小的。”
“我啊，我是打不得罵不得，隻能順著她。”
“或者……您等我家那位將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到時候我再去跟她聊聊此事？”
蘇提山知道，鄒家提親是為了給老太爺衝喜。
哪裏等得及王氏將孩子生下來。
果然，鄒博遠聽到他的建議直接黑了臉。
“大小姐就大小姐。”
鄒博遠最後還是讓了一步。
蘇提山高興的點點頭，總算將染染這丫頭保住了。
接下來就看她能不能爭氣一點，爬上世子妃的位置。
“爹！我不幹！我不要！我不能！我不娶！你不知道那個女人她……”
鄒崇睿急得快哭了。
他可不要娶一個瘋女人，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鄒博遠伸腿就是一腳踹上去：“你不，你不，你不要個屁！何時有你說話的份！”
蘇玖從後門溜出去的時候，好似聽到書房內傳來一陣嚎叫聲。
似乎是有人被狠狠揍了一頓。
院落的一角種著一顆槐樹。
一個人影，在她們離開之後才緩緩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