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其身份的確定已是易事,而衝著喜兒來的目的亦不曾掩藏,於此時,劉芳相比之前更加認真的打量起了周耀宗來。雖說久遠了,但並不是毫無印象,過去也對他有些了解,如今再見,未免感慨。劉芳這個時候,還沒有想到其他問題上。
從前對周耀宗的印象一直就很不錯,也給過他們不少的幫助,究竟年長了喜兒不少,對於劉芳來說又也隻是個孩子,便未曾動過別的心思。後來周耀宗隨著縣令走了,無疑是好前程就在眼前了,如今這般不聲不響的回來,劉芳便以為他許是並未如她當初想的那樣過得很好。
心中這麼想著,劉芳又細心注意到周耀宗額上有道頗深的疤痕,隻是有發絲遮擋加之沒入頭皮,便不是那麼的打眼,可多看上兩眼便知這傷不輕,許是受過些致命傷也不知鬼門關前走過了幾遭。如今的周耀宗,若說氣質與氣度,當真叫人不覺得是什麼深山野村裏頭出來的小子。哪怕沒見著他衣錦還鄉,劉芳一樣認可這一點。
便在思緒轉動之間,劉芳極客氣點頭而笑,道,“我當是眼熟,可是那時年紀輕輕便極厲害的周捕快?”見周耀宗亦是點頭微笑,劉芳又接著說,“真是沒有想到,倒是差點兒沒認出來,可是長成大人模樣了,好得很。”
劉芳和胡靈兒從櫃台後麵走了出來,跟著邀著周耀宗坐下喝茶。周耀宗雖則別有目的,但此時並不知道喜兒不在,是以便隨著劉芳到店鋪中安靜一角坐下,琢磨著沒準兒一會喜兒就出現了,現下也好先同喜兒的娘多聊聊天探些別的口風。胡靈兒的心思,就更不同了。
於是,幾個心思不同的人湊在了一堆,也沒有旁的人打擾,反倒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上了,瞧著也是和諧。因為坐下來了,周耀宗覺得不必過於著急,便沒有繼續追問喜兒的事。隻是這麼小半天都過去了,喜兒依舊沒有出現,周耀宗心裏頭才開始有點心急了,臉上卻還是要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喜兒何時能夠回來。
胡靈兒早便知他是何種心思,這樣憋了大半天終於再次問出了口,她不忍憋了憋笑,模樣兒便叫人覺得別有隱情。劉芳斜眼看她一下,胡靈兒才趕緊止了笑,劉芳便說,“喜兒有事去了永州,暫時回不來。”
這麼一句話,叫周耀宗當下心裏頭發懵了。他本想著沒見梅掌櫃,不知道梅掌櫃是去了哪裏,如今聽來應是和喜兒一起去了永州了……倘若是這般,梅掌櫃也應提前告知他才對,何以不聲不響,還讓他來店裏尋人?若真是如此,那唯有一種可能性了。
唯一的可能不說破不點破,卻一樣叫周耀宗覺得無所適從。這麼些年才外頭,遇到的事兒確實不少,但卻沒有這樣碰壁過。至於麼?他很想要問。多年之前如此,多年之後依然如此,就這麼不想見他,寧願這麼躲著,還花這樣的心思用這樣委婉的方式叫他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