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酌忐忑不安地帶上房門,一直走進電梯才找回自己的神誌。
而電梯門打開的瞬間,迎麵碰上身材高瘦,一身邪氣的男人。那人吹著口哨,自然而然地伸出一條胳膊搭上了言酌的肩膀,舉止親昵萬分。
“呦,早上好呀小言言~”
流裏流氣的稱呼從男人口中吐出,每一個字都好似裹了層糖衣的炮彈,卻不顯油膩。
言酌擦了一把莫須有的汗,幹笑道:“睿少早。”
睿淵勾唇笑著,一雙極具魅惑的桃花眼轉了轉,眸光流轉,似一隻雪地白狐,狡猾又迷人。男人清朗的嗓音響起,“昨晚在這兒過夜了?”
言酌“啊”了一聲,總覺得這句話問得奇怪,卻也如實點頭。
睿淵唇角的笑意則愈濃,薄唇掀動間溢出一個單音節字。
“哦~”
伴隨著這個被刻意拖長音調的字,言酌的手臂莫名爬起一片若有似無的雞皮疙瘩。睿淵給他的感覺不亞於被捉奸當場的男友,而自己就是那個做賊心虛的當事人。
一個小時後,去而複返的言酌抱著一遝文件叩響了顧景琛的門。
“小顧總。”
得到回應後方才推門入室,睿淵正大喇喇地靠在沙發上,兩條長腿交疊,上半身慵懶隨意地仰著,手上還把玩著一根煙。坐在他正對麵的顧景琛臉上則寫滿不耐。
“顧景琛不是我說你,你還真 tm 不是人,竟然……”
“……”
“果然沒有一個拳頭是白挨的。”
“……”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有什麼心事嗎?”
“……”
跨拉個臉的顧景琛顯然拒絕再和麵前喋喋不休的男人交流,倘若眼神能殺人,估計睿淵身上得戳出好多個窟窿眼兒了。
言酌倒吸一口涼氣,無不驚歎睿淵的每一次發言,都無異於踩在“死亡”邊緣上反複橫跳。
意識到來人後,睿淵轉而露出一個分外友好的微笑,手掌在自己身側的沙發上拍了拍,示意言酌坐過去。但他的樣子仿佛在逗——一條寵物狗?
“喲,小言言你來啦,過來坐吧。”
對於睿淵反客為主的姿態,顧景琛早已習慣,抿了唇直接選擇無視。但被喊“小言言”的某人卻很難做到無視,尤其是一個大男人這麼喊他,言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手臂的雞皮疙瘩。
“你是我秘書,不必管他。”
得了顧景琛指令的言酌樂顛顛地繞開睿淵,跟他搭話仿佛麵對一個男版妲己。作為一名鋼鐵直男,言酌對著睿淵這張妖孽的臉實在生不出反感來,但也絕談不上什麼好感。
隨後顧景琛瞥了吊兒郎當的睿淵一眼,“你有沒有龍陽之好與我無關,但請別把心思打在我秘書身上,否則——後果自負。”
被質疑了性取向的睿淵也不惱,漫不經心地輕輕歪頭,窗外的陽光輕而易舉地爬上了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被光影分割成兩片領域,在背光的一側灑下淡淡的輪廓。琥珀色的眼眸逐漸變得清亮非常,微微上挑的眼尾盛著一抹笑,神情愉悅。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