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儒剛真把狀告到了團部,樸東明想把這件事瞞下來,他跟丁儒剛說,不就是幾個俘虜嗎?死了就死了,他們還殺了咱們的戰士呢,想要俘虜以後有的是機會,遊擊隊剛組建,別影響士氣。丁儒剛怒火正旺,吼聲震得他耳根發麻:這是關係軍紀軍法的大事,濫殺俘虜和日本鬼子有什麼區別!陳子忠自認無愧,把遊擊隊帶了回去,兩人拉扯著直奔團部。
涉及能否正確執行俘虜政策,團常委全部到齊,陳子忠和丁儒剛各自挨了團長幾馬鞭後開始陳述事情經過。
丁儒剛從自己的角度講述,他認為當時俘虜奪槍逃竄,事態並沒有嚴重到非開槍不可的地步,應該帶回幾個活著的俘虜審訊。
陳子忠火冒三丈:“你以為我不想留幾個喘氣的?那個戰士被按住了,要是早點開槍他可能還活著!”
“機槍停下來你為什麼還開槍?最後那個俘虜沒有槍,也沒有威脅戰士的生命!”
“祖宗哎,戰士在流血!老子都毛了!”
指頭捏著大喇叭,低頭鼓煙的政委製止兩人的爭論,問丁儒剛:“你對陳大膽什麼評價?”
“貪財,貪酒,好勇鬥狠,土匪作風嚴重。”
“啥?你說老子咋貪財啦?說不清楚跟你狗雜碎沒完!”
陳子忠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腰間的盒子炮上,說他貪酒,有土匪作風還可以勉強接受,說貪財,他不能接受,打了這麼年多仗,至今還是一褲襠清風,每次繳獲的戰利品都上繳的清清爽爽,稍有隱瞞也是為了給戰士們改善生活。
“偷襲美軍空降兵的時候,如果不是你貪圖夜光表開了槍,很有可能把他們全部俘虜,你這種愚蠢的行為害死了十幾名戰士!”
“老子是為了看時間,沒有表怎麼打仗?”陳子忠狼嚎似的反駁:“你清楚情況嗎?咋跟個沒摸過槍的新兵崽子似的?去問問侯瘋子,那會戴表的鬼子起來撒尿,一個勁朝我這邊瞄,不開槍他就得打死我。”
陳子忠帶有和國民黨軍隊作戰的慣性思維,國民黨軍隊裏戴金表,抽洋煙的肯定是高級軍官,他估摸著戴夜光表的美軍也是軍官,擒賊擒王,先把他撂倒了,後麵就好辦了。
團部的常委們又找了侯瘋子等幾名戰士了解情況,商議了一陣,團長做總結:“情況基本清楚了。陳大膽為了挽救戰士的生命情有可原,但作為一名指揮官,關鍵時刻怎麼能瞎激動?照你這麼說,日本鬼子殺了咱們幾千萬同胞,咱們誰也別打仗了,天天用腦瓜子撞牆好啦!”
陳子忠默然。
“陳大膽不記功,第三遊擊分隊記集體小功一次。”
團長劈頭蓋臉地訓斥陳子忠,隨後拿起遊騎兵的臂章問丁儒剛:“你對遊騎兵了解多少?都掏出來,再說說你的想法。”
丁儒剛說:“入緬作戰時我在國民黨三十八師。盟軍決定在1943年組建前往緬甸作戰的部隊,作為中國軍隊的先頭部隊,這一計劃被稱作“圓桌武士”。其後美軍組建了由法蘭克.麥瑞爾準將指揮,2900名遊騎兵組成的先頭部隊,被稱作“麥瑞爾突擊隊”。突擊隊在印度接受了2個月的遊擊戰和叢林戰訓練,於1943年3月進入緬北戰區,執行潛入日軍後方,切斷日軍的供應及交通線的任務。由於要與國軍在緬甸戰區聯合作戰,因此突擊隊隊徽上加上了青天白日軍徽。麥瑞爾突擊隊參與了大小三十幾次戰鬥,1944年2月下旬,國軍進攻瓦魯班,與日軍正麵作戰,突擊隊滲入日軍後方進行破壞,不料在瓦魯班附近遭遍日軍兩個中隊襲擊,雙方實力懸殊,突擊隊麵臨被圍殲的危險,孫立人將軍立即派兵救援,重創日軍第18師團,成功解救了突擊隊。我參加了那次戰鬥,並和一個名叫約翰的遊騎兵成了朋友,了解一些遊騎兵的曆史。”
丁儒剛對遊騎兵的曆史淵源,執行任務的性質做了詳細介紹:1670年,美軍為抵禦善於使用突襲戰術的印地安人,開始使用遊騎兵名稱及戰術的小型軍隊,組成小型的偵騎隊伍在屯墾區四周區域巡防,觀察敵人活動以及提供早期預警,英文叫做“Ran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