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擊炮率先發威,五炮掀掉了兩挺機槍,形同刺瞎敵人的眼睛。炮手在強渡冰河時負過傷,人長得像半截黑塔,話少,別人追問十句,他最多應一聲,戰友們叫他啞巴。啞巴有個文縐縐的名字,蘇浩然。他力氣大,行軍扛著六零炮從不落人後,他的彈藥手同樣話少,力氣大,兩人閑下來就擦炮,炮身擦得像鏡子。吳小毛經常對著炮身攏頭發。
啞巴調整密位,一發炮彈射進騷動的敵群,斷胳膊斷腿散花般揚起,血雹子似的落下。
“停止炮擊,老子的洋撈讓你報銷啦!”陳子忠翻滾著躲開子彈,躺在地上,自下而上的一刺刀洞穿了土軍士兵腹部,一蓬血霧噴在臉上。
侯瘋子扔了軍裝,晃著膀子,凶神似的揮動鐵錘,對麵的土軍舉刀相迎,結果連刀帶人折成兩截。耳後響起風聲,他轉身橫掃,從身後撲來的土軍的胳膊被砸進肋骨,碎得稀裏嘩啦。
土軍牛皮吹的山響,大刀磨得鋥亮,肉搏的功夫卻不如臨陣不驚的美軍遊騎兵,眨眼間被包了餃子。
“先吃後拿,能拿多少拿多少!”
陳子忠拎著盒子炮給敵屍補槍,侯瘋子拎著鐵錘跟在後麵喘粗氣,滾滾熱汗從額頭灌滿全身,頭頂呼呼冒熱氣。
“狗東西,跟剛出籠的包子似的。”陳子忠扯出一件野戰風衣丟給侯瘋子。
侯瘋子舔舔汗水淋漓的肩頭,點頭:“鹽擱多了,鹹啦。”
胡吃海塞的戰士們迅速脫離戰場,肩頭扛著成箱的罐頭,嶄新的鵝毛睡袋,腳上蹬著,脖子上掛著靴子,嘴巴咧到後腦勺,發財啦!
此時的亞茲吉正踢著韓軍俘虜的屁股,大聲口述發給美軍指揮部的獲勝電報。
雪停天放晴,身穿防彈衣、肩扛M3衝鋒槍的史蒂文森乘坐直升機抵達母峰,這位目睹尖刀排圍殲遊騎兵現場的美軍空降兵指揮官被委派審訊所謂的俘虜。
陳屍如山,硝煙彌漫,山頭幾乎被炮火削平了,半永久性工事損失殆盡,驚魂未定的戰俘睜著死魚般的眼睛,用韓語大聲向史蒂文森求救。
一口氣詢問了十幾名被俘的韓軍,史蒂文森算是弄清了真相。他和其他美軍軍官不同,認為彬彬有禮下達命令和喝茶般的外交辭令是懸在軍人頭頂的第一把利刃,他把美軍士兵最粗魯的謾罵全都傾瀉在亞茲吉身上,指責他誤傷友軍,謊報軍情,聲稱要把他送上軍事法庭。亞茲吉像是被震住了,在這位比自己軍銜低的軍官麵前竟然沒有大光起火,隻是不停咕噥著他沒有搞錯。當著史蒂文森的麵,亞茲吉剝光了幾名韓軍士兵,鞭打腳踹,強迫他們承認是穿著韓軍軍服的朝鮮人民軍,辯解自己不是中國士兵的翻譯人員更是觸了大黴頭,被土軍士兵用刀背砍斷了肋骨。
史蒂文森無心觀看鬧劇,他親自詢問韓軍,土軍士兵,詳細了解戰況,察看了公路兩側伏擊點和被遭受致命打擊的土軍後勤部隊,拍光了攜帶的全部膠卷。
回到美軍指揮部,史蒂文森將厚厚一疊照片放到第八集團軍司令官的辦公桌上。
“中國主力部隊很可能已深入我軍占領區,也許現在就藏在不遠的地方分享戰利品。”
司令官看著一張照片上的解放膠鞋鞋印:“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它沒有進攻土耳其人,甚至沒有能力圍殲喪失戰鬥力的韓國軍隊,應該是一支被打散的小股部隊,不具備造成威脅的實力。”
“它是一枚沉默的地雷,土耳其旅發生的事情是最好的證明。”史蒂文森抽出一張照片遞給司令官,上麵的土軍士兵被砸成一堆肉泥,他厭惡地扭開臉,史蒂文森隔著桌子把照片送到他的眼前。
“拿開,你這頭倔驢!”
“遊騎兵被伏擊的山頂有幾具同樣遭受冷兵器打擊的屍體。我認為很可能是同一支部隊,它擁有驚人的戰鬥力,指揮員臨危不亂,膽大心細,極具軍事智慧。”
照片上的屍體無一例外是侯瘋子的傑作,霸道的臂力揮舞鐵錘時足以讓任何膚色的士兵支離破碎,親娘老子也認不出。
“中國軍隊有使用冷兵器的習慣,砍刀,長矛,鐵棍,有時候他們寧願用手榴彈當錘子砸我們的腦袋,我說了這是一支小股部隊,不值得大驚小怪。”
史蒂文森憤然離去時大吼:“我們的失敗源於傲慢!”
誌願軍進入朝鮮前,史蒂文森常率空降兵小隊深入朝鮮北部給被擊落的飛機尋找迫降點,搜集情報,他把鴨綠江畔有大批中國軍隊集結的情報及時上報,但未受到重視。這一次,他堅信自己的直覺,一柄利劍正在悄無聲息地捅進美軍腹部。
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
數字君 有話說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賞作者貴賓票:
親,您還沒登錄噢,馬上
or
賞作者貴賓票:
親,您還沒登錄噢,馬上
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