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深不壽(1 / 2)

早晨太陽蒙蒙亮,清醒過來的兩個人又在床上廝磨了好一會,等太陽升的老高了,才慵懶的起來,經過這個事件之後,路雪好像打開了枷鎖一樣,整個人都精神百倍,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勁了。

當然對清遠來說,路雪好像變得更黏糊了,像狗皮膏藥一樣,糾纏不清,早上起來更是殷勤的給他穿衣,打水,挽發,樣樣不假與他人之手,狠狠的吃了一通嫩豆腐,差點又被按回床上,氣的清遠不停的躲閃,就差來場家庭暴力了。

吃過飯,清遠打開路雪的鹹豬手,神情高傲,目不斜視的走出門,無視在眼前張牙舞爪的某人,乘上馬車絕塵而去,落在後麵的路雪吃了一嘴的灰,悻悻的去店裏了,養家糊口的人不容易啊,不過作為一家之主,這也是難免的,路雪喜滋滋的賺奶粉錢去了。

馬車停在門口,清遠吩咐小廝把馬趕入棚中去喂草料,然後走了進去,寧叔正扶著呂卿慈在院子裏散步,田叔在井邊打水,準備熬藥。那棵百年老樹又到成熟的時候,院子裏飄滿了白絮,像下雪一樣到處都是,很是漂亮。

呂卿慈走的很慢也很吃力,可是他神態很祥和,眼神很堅定,沒有絲毫埋怨的顏色,坐下來休息的時候,他會撫摸著肚子說悄悄話,胎兒好似在答複一樣,時不時的細微的動一下,每次感受到胎動時,他都很高興,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幸福的微笑,莫名的讓人有些心酸。

清遠悄悄的站在一邊,不忍心打斷這寧靜的畫麵,像水中花鏡中花一樣,充滿了脆弱的美,隻是輕輕的觸碰,就會驚起道道漣漪,又像在夢中一樣,不真實的存在,叫醒以後,是不是一切都不再存在。

在很多年以後,他還能回憶起那充滿溫情夢幻的畫麵,好像印在腦子裏一樣,那時的他已經頭發花白,子孫滿堂,閑暇時就和路雪在院子裏曬太陽,然後樂此不疲的講著年輕時候的事,而那個很美的畫麵,他更是講了一遍又一遍,語氣中卻帶著一絲遺憾。

“夫人?”寧叔最先看到他,過來給他請安,然後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屋裏屋外最不缺的就是這個,除了在院子角落裏那一堆殘次的,其它每個能拿出手的椅子,都很結實和精致。呂卿慈坐的椅子是帶有弧線靠背的,上麵包裹著厚厚的毛皮,還有一個枕頭壓在身下,托住他的腰,減輕了脊椎的負累,很是舒適。

“多謝郎君。”呂卿慈站起身扶著腰給他行禮。

“快坐下,你現在不能有太大的動作。”清遠忙扶住他,重新讓他坐下來。

“我現在好多了,多謝你們的照顧。”呂卿慈很是感激。

“不必如此,有緣才會相遇,何必這樣生疏,以後互稱名字就好。”

“這如何使得。”呂卿慈推辭著,怎麼可以直呼恩人的名字。

“你我年齡相差不大,又沒有輩分關聯,不以名字相稱,難道要以兄弟相稱才好。”清遠以退為進,反正哪一個他都很願意。

“這個…那就以名字相稱吧。”他遲疑了一會,本來他命運坎坷,不應該連累他人,不過有因必有果,他被人救下,已經欠下一份因果,怎麼可以在劃清界線。

“那就叫你卿慈好了。”清遠很開心,可能真的是因為緣分吧,沒有緣由的想幫助他,也可能是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力量,讓人情不自禁的靠近他,相信他。相近的年齡,讓人舒服的相處方式,使他覺得有一個朋友也不錯。

“嗯,清遠。”他笑的清風和煦,溫柔中帶著體貼。

其實彼此稱呼名字也不錯,兩個人相熟就是從交換名字開始的。

“雖然這麼說很突兀,但是可以給我講講你以前的經曆嘛,比如說你的家鄉在哪裏,或者你曾經打算往哪裏去?”

“這個…”呂卿慈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撫摸著肚子,帶著一種無法言表的憂鬱。

“不方便說嘛?”清遠小心的問。

“沒有,我家原來是在雁城,不知你去沒去過,那裏風景很美,尤其是夏天,漫山遍野的開滿了花,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他的眼睛閃著光芒,話語中充滿了憧憬和回憶,還有一點點感傷。

“花嘛?是什麼樣的花?”

“粉紅色的花,不知道叫名字,不過真的很漂亮,很漂亮。”呂卿慈輕聲回答,更加輕柔的撫摸著隆起的肚子。

“那麼…可以說說孩子的母親嘛,我想她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人吧。”

“她啊…”呂卿慈呢喃著,臉上帶著清淺的笑。

“我隻是問問而已,你在外麵不能坐的太久,還是先進屋吧。”明明臉上帶著笑,可是清遠卻聽見他的內心好像在哭泣。

“嗯,是該回去了。”他吃力的站起身,在寧叔的攙扶下走回屋,重新躺在床上,拉著清遠又說了一會體己的話,沒一會就疲憊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