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慌了神,難不成自己成肉票了,這阿財是假的啊。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姚府門口撒野!”我快速挪到馬車前端,想探個究竟!
可是阿財所坐的馬車前端的車簾似乎也被什麼東西定住了,我怎麼也掀不開。
完了,阿財是個啞巴啊,我怎麼給忘了,他根本不會說話才是!
不對,是真正的阿財是個啞巴,可惜這個,即使是假的,也不會給我這個肉票多費口舌的!
剛剛那車夫到底是不是阿財啊,我真大意,都沒有確認清楚就隨便上人家的車。
可是,可是,上次隨姚子遊一起乘車時,我也沒有看到阿財的樣貌啊,這叫我如何評判呢!
這一刻,隨著飛奔起來的馬車,我徹底沒招了。
我竭力壓著恐懼,止著眩暈,耳中隻衝斥著沉重的馬蹄聲,還有一聲一聲砰砰的心跳……
沉浸在不安中的我,感覺一秒鍾就像一生那麼長。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緊接著沙沙的聲音又出現了。
一道亮光射了進來,原來是阿財將車後麵的簾子掀了開來,示意我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腦是不是鏽到了,竟聽話的跟著這個不知道是不是阿財的家夥下了馬車。
一下去,還沒有來得及觀察周邊的環境,便被他拉住胳膊狂奔起來。
腳下是堅硬的亂石,有幾次我都差點扭了腳,想掙脫他的手又無疑是天方夜譚。
這裏絕不是上次去看望木屋夫人的地方,因為那裏全是綠樹與野花,還有深深的小徑,這裏卻沒有,隻有亂石,甚為荒涼。
“放開……我……我隻是……是……丫鬟……”我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如果是綁票,怎麼會綁我這個姚府中的下等小丫鬟呢,這人一定是認錯人了吧。
這會兒我基本上能夠篤定這人不是阿財了,阿財是姚子遊信任的人啊,這差事又是姚子遊吩咐我的,他沒有理由害我啊。
這個阿財,一定是冒牌的,一定是綁錯了人,看到我穿成這樣,一定以為是什麼貴族小姐呢吧。
當我們終於停了下來,我卻情不自禁睜大了雙眼,心跳似乎也不能自已的在這一刻停止了。
這是哪裏?好美啊!
這裏不同於玄霄派巧奪天工的園林美景,而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如此直觀的窺視到大自然的魅力。
眼前令人震撼的瀑布正嘩嘩的流瀉著,瀑布的底端有力的撞擊著潭麵,激起一波波銀色的水珠,有的甚至濺到了我的臉上。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我不禁念出了聲。
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個水潭邊,這水潭的造型很獨特,迎麵左手邊是圓弧形的,潭周圍生長了很多樹木,但都隻是沿潭而生,並不多見,潭麵如鏡,清澈見底,隱約可見潭底遊弋的魚兒;而右手邊則是波浪形,與一座山穀相連,一掛銀瀑從穀中瀉出,好似從天而降一般,導致這邊的潭麵水流湍急,水珠四濺。
最為奇妙的是,水潭中央處,似有一條隱形水壩般的隔開了兩邊完全不同的景觀,使其互不影響,使我不由得想到了“涇渭分明”這句成語。
聞著這屬於大自然的氣息,聽著大自然的交響樂,我竟有些感激的看了看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阿財,朝他笑了笑。
他似乎感應到了我的友善,壓了壓頭上的帽子,卻將頭低的更低了。
他好似不是壞人,是我杞人憂天了吧,此刻,我從他身上感受不到殺氣,隻餘下纏繞他周身的落寞。
可惜他無法說話,要不然我真想好好和他溝通一下。
他突然拉拉我,蹲下身去,用一塊碎石在潭邊較鬆軟的地上寫道:“這裏美嗎?”
接著抬頭看我,雖然我看不真切他的樣貌,還是拚命的點了點頭。
他也許看到了我的肯定,低頭接著寫道:“開心嗎?”
我當下也沒想太多,便表達出了我最直接的感受,當然開心了。
接著他停了停,似乎端詳了我許久,繼而寫道:“那就好。我們該走了。”
我剛剛看完那幾個如同狂草般的字,便被他故技重施,拉著狂奔起來。
難道後麵總有老虎在追他嗎?我被他這麼拉上幾次,估計就可以與博爾特一絕高下了。
重新做回馬車,我能感覺到他又將車簾定住了。
他們為何不讓我看到路途景觀呢?
不禁自嘲的一笑,還是提防著我呢啊,心裏實在不是滋味。
不過,阿財還挺關心我的,竟在意我開不開心。
隻是,這關心的舉動未免唐突,他是姚子遊的人,今天這令我虛驚一場的小插曲,不知姚子遊是否之情。
當馬車再次停下時,熟悉的鳥語花香伴著我走上了通往小木屋的幽徑。